燕琳若话出口便悔怨了,瞪了一眸子儿,讪讪嘲笑道:“那贱人必然对劲到家了,今儿赏了你们这些人吧!”
“夫人,不成!”红蕊急道,“太惹眼了!韩言语方才有了身孕,爷正把她挪到了心口上!刚才奴婢去了厨房,爷命令将统统的好东西都一并紧着二房,宫中的犒赏传闻大半也要拨到二房,可见爷有多正视这个孩儿!”
燕琳若缓缓伸开双眸,珠儿不由吃了一惊,以往威风八面巧目小巧的燕琳若,双眼竟充满血丝,红得如同兔子――珠儿想不出是甚么事让燕琳若大怒悲伤至此,忙道:“夫人您如何了?”
这时,燕琳若忽又笑了:“这侧夫人有孕,当然不能贴身服侍我们爷了――我一个正室夫人,总不能专房专宠坏了我贤惠的名头吧?红蕊,我们是不是该瞧瞧雪歌和柳芽儿去了?府里也该热烈热烈了!”
想到刚才去燕琳若房里,得知了叶儿的事,对她垂垂生了怯意,不敢大胆说话了:“叶儿,你返来了?桌上有热水,你喝吧!侧夫人的补汤还温着,我先去了!”
“便是杀她,还能让她查出来?”绿芙嘲笑几声,“她爹韩斐不过是个内阁,岂能惹得起咱家王爷?夫人,撤除她,恰好落个洁净!”
听着红蕊细细阐发,燕琳若垂垂停歇了气愤,她眼中迷离,似是在思考甚么。很久,她又道:“是了,红蕊说的对。即便是要除了这贱人,也不能由我们动手。”
“是的,夫人,您还得装出一副贤德贤达的模样给爷看着,悉心照顾着那贱人。”红蕊见燕琳若垂垂消了气,持续娓娓善诱道,“补汤补药一概很多,月例犒赏更是要更加,让爷看着挑不出理来。”
燕琳若气上加气,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拨在地上,红蕊却疏忽燕琳若的肝火,持续往下说:“夫人你想,徐功茂老了,他为人更是左摇右摆。昨个儿才查出那贱人的喜脉,就吃紧与爷说了。他如此急着与我们抛清干系,恐怕是怯懦怕事之人。若现在撤除那贱人,十五爷定会诘问徐功茂,保不齐老头子会反叛了供出我们!如果东窗事发,夫人,您虽为正室之尊,还是皇上钦封的公主,可暗害皇子侧室和腹中孩儿,即便不会遭到严惩,爷也会把您撂到一边!再想获宠,恐怕难了!”
苦苦挣扎之下,珠儿还是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叶儿返来了。她冻得俏脸冰白,薄唇青紫,一进门就往火盆跟前凑:“哎呀,花窖明天给大雪压得歇了火,可要冻死了!我跟小福他们鼓捣了一下午才又给点着了!珠儿,你没见新送来的那批杜鹃花,艳得都假了,太标致了!”
“回夫人的话,”珠儿谨慎翼翼地答,恐怕再次热烈了燕琳若,“侧夫人还在睡着,昨个儿徐太医给开的药还没吃呢!”
“不打紧,夫人不是与你活力。”说着,牵了珠儿手进门。房内狼籍一片,燕琳若清楚是雷霆大怒,迁怒于每件物事,能砸的全砸了,砸不碎的也在地上东倒西歪。绿芙敛容细气地蹲在地上清算,行动轻得很,恐怕轰动了燕琳若。
虽说韩言语曾一番热诚本身,也罚过本身,可季子毕竟无辜,十五爷毕竟无辜――珠儿心中几番惊骇几番斗争,她深知本身惹不起燕琳若,如果事情透露了,只怕小命休矣。可如果不与韩言语说,只怕韩言语和那腹中胎儿就要活不成了。
“得了吧,本夫人少不了你这个明白人!”燕琳若盈盈起家,冲红蕊绿芙道,“替我打扮吧,一会儿回娘家看看雪歌和柳芽儿。”
珠儿穿过后花圃,一向往长房而去。昨个儿夜里燕琳若叮咛她每天要取补汤给韩言语喝,她不敢怠慢。
“夫人正生着气,我出来不好吧!”珠儿心有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