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琳若不语,冷冷地看着珠儿,把她看得浑身发毛。再过一会儿,婵娟伴着韩言语也来了。她进了门一个劲儿问大夫柳芽儿如何样,有没有动了胎气。
珠儿没想到看着一贯诚恳的柳芽儿也有本身的鬼点子,不由得哑然――愣了半晌,柳芽儿又道:“珠儿,有空去长房帮我看看紫茉,好歹是主仆一场。”
雪歌的力量比燕琳若小很多,但这一巴掌打下去还是让珠儿头晕目炫。她甩甩头让本身复苏,随之狠狠盯着雪歌怒道:“你竟然打我!敢问珠儿犯了府里哪条端方,需求姨娘您来经验?!”
初九早晨楚彦熙返来了,长随言子文给柳芽儿送来一盒鹿胎丸,说是十五爷赏的,养胎补血最好了。他本人却并没有宿在三房,而是到长房过夜。柳芽儿抱着这盒鹿胎丸心生打动,很久都没有说话。
气候一日热过一日,赐福管家叮咛了各房该筹办的夏季用品,又独留下了珠儿让她记得把屋顶瓦片一并补了,不然到了夏天非热得剥皮了不成。珠儿不善算账,特地跑去二房问了总管郝威,郝威却懒得理睬她,掷给她一本客岁的账簿让她本身看。
“我趁你们打斗,本身拿剪子划了条口儿,把她们吓跑就是了!”柳芽儿捂着嘴偷笑。可她一刹时又泄了气,“只是不幸了紫茉,凭白无端挨了板子――都是因为我的馊主张。”
“我的孩子,不就是她的吗?”柳芽儿缓缓抬起手,轻抚太小腹,口气淡淡的,竟听不出任何感情,“珠儿,我是错入朱门的人。身如浮萍,无根偶然,雨打得坠,浪飘得散,连蜉蝣都不如,太阳一晒就干了。我连丫环都不如――”她支着身子坐起,却不再说甚么了,只是入迷地望着珠儿。
“晓得了!”珠儿依着她,从速把帐子放下。
“是是!”珠儿应道,她明白大夫是要诊费了,从速带着他冲十五爷和燕琳若告了,退下支银子。
柳芽儿把血渍脏污的衣裤给了橙芸让她去洗濯,叫珠儿留下有话要说。珠儿把房门掩上,忙道:“柳姨娘,您可把我给吓死了!如果您这孩子有个好歹,那珠儿可活不了了!”
珠儿悄悄问了婵娟,韩言语筹办了一块云州产的翡翠原石送给燕琳若。她娘家出去购置礼品的时候,还给珠儿备了芝罘产的珍珠。珠儿见这几颗珍珠粒大饱满,送给燕琳若做礼最好不过了,偷偷谢过了婵娟收下了。
四下的人都笑了,珠儿脸上一红,笑骂道:“好你个叶儿,看我不清算你,你敢讽刺我!”说着,跑上去要呵叶儿的痒,叶儿一面躲一面尖声笑着:“婢子不敢了!请珠大总管饶了呀!”
“放心吧,一副药下去定然没事。”大夫轻声冲着珠儿道,随之又慎重道,“放心。”
珠儿哑然,这些婆子常日里没少仗势欺人,今儿有了雪歌,更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一起扑了上来――珠儿顿觉不妙,冲着素衣紫茉喊道:“快去请夫人和十五爷来!”谁知门口早有防备,一个矮瘦子小厮堵着门,就是防着她们出去乞援兵。看来明天雪歌不善,定是要柳芽儿都雅了!
诸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她,只见柳芽儿裙下殷红了一片,吓得紫茉素衣尖声大呼。珠儿顿感觉不妙,几个婆子吓得已然变了脸,连雪歌神采都在刹时变了。大家站在当间不知所措,顷刻间静得像是半夜的坟场。
珠儿第一次感觉仁慈可儿的柳芽儿实在一点也不笨――她只是不屑于耍心机罢了。“夫人是让我盯着柳姨娘您,但夫人没有歹意,她让我好好照顾您,让您安然诞下孩儿。”
“把帐子放下来,估计一会儿爷会请大夫来。”柳芽儿低着头悄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