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童心起,挣开何氏的度量下了地,跑去捉萤火虫。
回到院子里以后何氏要亲身打发云倾洗漱,云三爷跟过来,却被何氏板着脸赶走了,“这里用不着你。”云三爷小声辩白了一句甚么,何氏愠道:“还不怪你?你为甚么以琴声相和?”云三爷嘲笑,“我觉得是四弟……和四弟的萧声真的很像……我是不晓得,晓得了今后不就躲着她了么……”
韩厚朴苦笑,“当年她见我宁肯被父亲打死也不肯娶她,确切死了心,另嫁别人了。可她嫁的那人不成器,传闻又嫖又赌,不但把产业败光,连着她的嫁奁也花了个干清干净,厥后被人追债,横尸街头。她一来恨那人不争气,二来也没孩子,守不得,便回了娘家。袁家正设法要嫁她呢,晓得我返来了,便……”
她人又胖,穿的又是紫色褙子,那副形象真是难描难绘,用言语没法描述。
何氏和云倾也觉可乐。
云倾和云仰追着萤火虫越跑越远,云三爷和何氏含笑慢悠悠跟在前面,脸上尽是宠溺放纵之意。
云倾欢畅了一阵子,俄然跑到云三爷面前,“爹爹,我还没全好啊,我还是病人啊。”
云三爷倒吸一口冷气,“厚朴兄,你从速逃吧!这个女人可惹不得!”
他求见侯夫人卢氏,一见面便满脸期盼的扣问,“敢问夫人,厚朴兄可返来了么?我在果市巷和他失散的,想必他已经回府了。”卢氏莫名其妙,“没传闻他回府啊。”云三爷忙把在果市巷赶上的事一五一十和她说了说,“……夫人,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那些乡间人,这才发明厚朴兄不见了……”
这天云三爷和韩厚朴一同乘车上街,路过果市巷的时候和一辆乡间来的拉菜蔬的牛车相撞,那车上的乡民是头回进城,没见过世面,一撞车就哭天喊地的嚎上了,拉着云三爷和韩厚朴口口声声要去见官。这本来不是件大事,以云三爷和韩厚朴的财力,就是把这辆牛车、车上统统的菜蔬都买了也是易事,可叹这乡民笨拙,不听人说话,一味歪缠,拉拉扯扯,乱成一团。
韩厚朴趁乱大模大样的出了城,以后却乔装改扮返来,悄悄在石桥大街住下了。
韩厚朴畏妻如虎,她们天然也是晓得的。
兄妹二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前面追,玩的很欢畅,云三爷眼眶温热,“我们阿稚这是好起来了啊。”何氏感慨,“你说的是,阿稚是比前阵子好多了,这都是韩三哥的功绩。”云三爷情不自禁握住了她的手,“芳卿,我很欢畅。”何氏脸一红,悄悄扒开他的手,低声责怪:“孩子们在,下人也在,你这是做甚么?”云三爷浅笑,“我这是对劲失色啦,实在对不住,回房以后再向你陪不是,如何?”何氏愈发不美意义,却也晓得云三爷是表情实在太好才会如许的,莞尔而笑。
云三爷厥后到了靖平侯府的时候,衣衫不整,非常狼狈。
“哈哈哈---”云三爷和何氏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次日凌晨起来云仰已经上学去了,韩厚朴按例来看她。
“韩伯伯。”云倾看着他浑厚的面庞,心中一阵难过。
“她……她不是早就嫁人了么?”云三爷惊诧。
“哪位袁女人?”云三爷一时没明白过来。
点点流萤在花丛中、树梢间忽前忽后时高时低的飞来飞去,像一盏盏飘浮的小灯笼,蓝幽幽,绿莹莹,欢畅又奸刁。
他固然嘴上在骂女儿,神情却非常欣喜。
云三爷笑着打趣,“莫非你还沉沦那袁氏不成?若你真被你那袁氏缠上了,动静传到嫂夫人耳中,那结果但是不堪假想啊。”韩厚朴吓了一跳,坐都坐不住了,仓猝道:“这类事若传到你嫂子耳中,那还得了?贤弟,你快替愚兄设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