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倒还罢了,只是那位袁女人昨儿俄然拦住我说话,几乎没把我吓死。”韩厚朴抹汗。
他们的阿稚本来就是活泼敬爱的小女人,贪玩又调皮啊。
“我倒是真的承诺过。”云三爷沉吟。
路过果市巷的时候,云三爷的车和一辆乡间来的拉菜蔬牛车相撞,那车上的乡民是头回进城,没见过世面,一撞车就哭天喊地的嚎上了,拉着云三爷和韩厚朴口口声声要去见官。这本来不是件大事,以云三爷和韩厚朴的财力,就是把这辆牛车、车上统统的菜蔬都买了也是易事,可叹这乡民笨拙,不听人说话,一味歪缠,拉拉扯扯,乱成一团。
“以是,爹爹不要对我的病情掉以轻心,要持续替我请医延药。”云倾眨眨眼睛,“另有,如果我奸刁了,调皮了,不能打,也不能骂,要微风细雨,渐渐讲事理,人家毕竟还是病人嘛……”
云倾晓得孟司谏是谏院官员,咸阳孟氏嫡支,王谢大族,名誉颇隆,面前这少年又是哥哥的同窗,便听话的叫了“孟六哥。”孟川柏对这新熟谙的小mm有几分喜好,浅笑道:“云mm爱荷花否?我姨母克日会停止荷花宴,我求她送请贴给你,好么?”云倾猎奇,“孟六哥,你姨母是哪家的夫人啊?”孟川柏道:“是卫王妃。”云倾慕里有几分吃惊,“卫王妃为人狷介倨傲,她的请贴等闲之人是拿不到的啊。”天真的问道:“卫王妃宴客会请小孩子么?我娘常说我还是小孩子的。”孟川柏道:“我表妹和你年纪差未几,到时候你们一起荡舟、摘花,应当很好玩。”云倾很高兴,“让你表妹请我好啦。我和她一起玩。”孟川柏笑,“就这么说定了。”
逃吧,逃离都城,逃离卢氏的魔掌,你就安然了。在内里不管日子过得是好是坏,不管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起码不会稀里胡涂被卷入宫廷争斗,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啊。
“你送韩伯伯回靖平侯府……”云仰和孟川柏都是忍俊不由。
韩厚朴和云三爷是从小便熟谙的厚交老友,可云三爷风神秀异,是神仙普通的品德,韩厚朴却五官端方,气质浑厚,脸孔间很有风霜之色,看起来比实际春秋要老。
“这个……”韩厚朴另有些踌躇。
他从靖平侯府接出韩厚朴时,确切承诺过要亲身送回,不便食言。
云三爷、何氏更觉好笑。
“以是……?”云三爷低头看着她,谦善的扣问。
他求见侯夫人卢氏,一见面便满脸期盼的扣问,“敢问夫人,厚朴兄可返来了么?我在果市巷和他失散的,想必他已经回府了。”卢氏莫名其妙,“没传闻他回府啊。”云三爷忙把在果市巷赶上的事一五一十和她说了说,“……夫人,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那些乡间人,这才发明厚朴兄不见了……”
天热,云倾命人给车夫老彭、跟韩厚朴的小厮等人送了冰镇酸梅汤。这酸梅汤味道实在是好,老彭等人不知不觉就把满满一杯喝了个底朝天。云三爷亲身送韩厚朴回靖平侯府,走了没多远,老彭便头昏昏的,打起打盹。云三爷早有筹办,命云家的车夫接过马鞭子,代他赶车,老彭不听,“不,不,我家夫人叮咛过……”口中说不,强健的身躯却软软倒下了。
何氏和云倾也觉可乐。
何氏心软,听了韩厚朴的话内心也不好受,拉着云倾的小手往外走了两步,拿出帕子来拭了拭眼角。
卢氏脸皮直抽抽,“老彭呢?老彭呢?”
“当年侯夫人替我定下的那位。”韩厚朴感喟。
跟卢氏那样的人莫非定要讲究一诺令媛么,该使诈的时候便使诈,甭跟她客气。
次日凌晨,韩厚朴按例来看云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