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叔叔便放心了。”云尚书浅笑道。
韩厚朴听得直点头。
阿晟含笑,“是我。”他在云倾劈面坐下来,道:“不必担忧。你爹爹就算被云尚书打动了,写了表章情愿代替云湍,天子也不会承诺的。”
云尚书正和云三爷说着话,斯文儒雅,发自肺腑,“妇道人家头发长见地短,竟然觉得曾有使臣半途罹难,以是湍儿便不成以出使高丽了,令人啼笑皆非。放了外任的官员到差期间半途遇强盗攻击身亡的例子又不是没有,那是不是今后湍儿放了外任,她也要死活拦着,不准湍儿出京?世上哪件事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又有哪件事毫无伤害,安安生生稳稳铛铛坐在家里便能做成了呢?该你做的事,你尽管去做就对了,推委遁藏,嫁祸于人,是何事理?遇见功德便迫不及待往上扑,没好处的事便避之不及,唉,妇人之见,妇人之见。”
她可不想让云三爷上这个表章,那太伤害了。
“她就应当这么笑才好。”阿晟柔情似水的看着她,“我要一向守着她,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每天都笑得这么高兴。”
云倾也不知在花架下坐了多久。
“哎,你如何晓得胡家的诡计的?另有,你如何号令得动那样的妙手剑客?”云倾猎奇的问道。
莫非宿世的事情又要重演?莫非父亲最后还是会承诺云尚书?她悲伤的想着这些,一时候竟把本身之前说过的最下策给忘了。
云尚书提起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脸黑如锅底,“大郎令我绝望,四郎更是不成器!我要叫过大郎好生问问他,湍儿是他的弟弟,应当珍惜,莫非潜儿你就不是他的弟弟了不成?他在你面前可有做兄长的模样?”
他走了以后,云三爷便想下床,“拿纸笔来,我写表章。”韩厚朴点头,“不给你纸笔,不让你写表章。贤弟,我这便让人请弟妹过来,另有阿仰和阿稚,你看看他们母子三人,你忍心分开他们么?”云三爷满脸惭色,“我自是不忍心。但是厚朴兄,叔叔扶养我长大,现在他有难堪之处,莫非我真要眼睁睁看着他打死四弟不成?”
他又和云三爷说了会儿闲话,再三交代云三爷不准生出代替云湍的心机,方才飘然拜别。
“你爹找到你了?”云倾睁大了眼睛。
“不要,叔叔。”云三爷热血沸腾,“叔叔,云家另有我!我替四弟做这个使臣便是。四弟一时胡涂罢了,叔叔渐渐教诲,千万不成打死他。”
云倾眼睛一亮,“就是,我如何把这个给忘了?大不了让爹爹‘病’上一场呗。”
云三爷极力为王夫人说话,“叔母也是爱子心切。”
云倾嘻嘻笑。
“曾先生好。”云倾笑盈盈的施礼问好。
阿晟点头,“没有。我现在不想让他找到我。我晓得他的人使甚么暗号,便偷偷用了,他是不知情的。”
“记得,记得。”云倾忙点头。
云倾满心不肯意的叫道:“爹爹!”
“但是,他迟早会晓得,到时候便要掘地三尺来找你了。”云倾替他担忧。
“我们去见见伯母。”云仰笑道。
“我们畴昔给病人熬药。”韩厚朴浅笑道。
云三爷忙道:“厚朴兄固然有事吃紧离京,不过他放心不下阿稚的病情,特地保举了他师弟曾先生。曾先生医术卓绝,随身又带了个小药童,我的医药全由曾先生和他的药童经手,再稳妥不过。”
“mm,孟兄的母亲来看望你。你见过孟兄的,还记得么?”云仰体贴的问着云倾。
“我陪着爹爹。”云倾甜甜笑。
韩厚朴命侍女去叫云仰和云倾,“就说曾先生有事找他兄妹二人。”未几时,云仰拉着云倾仓促过来了,站在炉火旁看着翻滚的药锅,“伯伯,甚么事啊?”韩厚朴便把方才的事一一说了,“我劝不了你们的爹爹,只好把你俩叫来了。”云倾和云仰很活力,“真过份!”敢情王夫人、云大爷他们那些人是明着撒泼耍赖,云尚书倒是披着暖和的外套,内里更暗中、更暴虐,打的是这个主张。不要说云尚书没这个心机,云三爷本来是承诺过老婆后代的,但是和云尚书说过话以后,他便要起纸笔了啊,他便要写表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