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夫人想了想从打扮盒里挑了一对青鸾金丝点翠簪换下了本来发髻上的赤金八宝凤头钗,又将插在前面的两支嵌宝翡翠钗卸了下来,换了一件雨过天青色暗斑纹的罩衫,在穿衣镜前打量了一会儿见比方才的盛装打扮素净了很多,这才扶着丫环的手同司徒凝冰一起出了院子。
两人都抱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的心机很默契的相视一笑,司徒凝冰手中绢扇一扬谦让道:“请。”
皇宫离司徒府并不远,马车走了没一会儿工夫便到了,司徒凝冰扶着司徒夫人下了马车,两人在内监的引领下进了后宫。
“如何穿得如许素净?”一进司徒夫人的主屋司徒凝冰的穿戴就再一次被嫌弃了。
“母亲,时候不早了总不好叫淑妃久等。”司徒凝冰见母亲这副诚恳挑衅的架式忙劝道:“如何说都是太子的生母,差未几就行了别过分。”她是去进宫结仇的,但她不能将母亲拉下水。
李嘉懿瞧着面前这个幸灾乐祸仿佛只是来皇宫看热烈的女子,一贯文雅安闲的面孔刹时僵了僵,随即云淡风轻的笑道:“我感觉说‘同是天涯沦落人’更加得当。”祸是一起闯的还是有难同当的好。
“蜜斯,是不是太素净了些?”红鸾瞧着自家蜜斯一袭素色衣裙都雅是都雅,可入宫穿得这般素雅仿佛不太合适。
司徒凝冰不觉得然的笑道:“熟谙倒说不上,不过是在回长安的路上碰到过几次。”一起杀过刺客,耍过太子也算存亡之交罢?
李嘉懿笑着瞧了她一眼又冲司徒夫人颔了下首,算是打号召,便不客气的走在了司徒凝冰前面。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将四周的人都弄得云里雾里,司徒夫人从怔忪中回过神来猜疑的瞧着女儿小声问道:“你与安国公世子畴前就熟谙?”
“蜜斯…”红鸾还要再劝,司徒凝冰却挥了挥手不容辩驳道:“走罢,不要叫母亲久等。”说罢便扶了见怜的手腕往天香馆去,留下一屋子的丫环面面相觑。
“是!”见怜欢畅的应了一声拿着珠钗摆布比了半晌终究插在了司徒凝冰右边的发髻上。
“李公子说是那便是罢,只盼你不要临阵脱逃才好。”司徒凝冰摇着绢扇斜睨着李嘉懿用起了激将法,毕竟多个盟友等会儿她也能少费些力量。
“不是淑妃宣召么?这仿佛不是去春华殿的路。”司徒夫人瞧着有些不对劲停下了脚步冲着前面带路的内监诘责道。先太后是司徒夫人的姑母畴前太后还在的时候她常常入宫,虽说女儿出事以后她极少主动入宫,可这宫里的路还是记得的,现在走的这条路底子到不了淑妃的春华殿!
不过司徒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作为一门三后的独孤氏教养出来的女儿比起旁的贵夫人司徒夫人对政治要敏感一些,起码她晓得武德殿是天子措置“家事”的处所,若真只是平常的召见要么在安仁殿要么在春华殿,如何会选在武德殿?心中不信正欲再问却听到一阵“轱轳”声,抬眼一瞧只见一队宫人拥着个坐着轮椅的华服少年劈面走来,待看清那少年的面孔司徒夫人一时竟呆住了只盯着那少年入迷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徒夫人因为先皇后的干系特别讨厌淑妃,听闻宣召实在是很不乐意去的,现在女儿如许一说顿时感觉很有事理。不过是出世卑贱的奴婢罢了,说白了就是个妾!皇后是她的亲姐姐这甚么时候轮到一个妾召见正室的娘家人了?司徒夫人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一把拔下了发髻上的赤金八宝凤头钗重新坐到妆台前叮咛丫环道:“去拿件常服来,再给我换几件素净的金饰!”
“给我插起来。”司徒凝冰指着本身的发髻道:“显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