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昌把手放在她肩上，沉默地点头。
“都出去罢。”陈国昌挥手道，“若妃突然失子，情感失控也是有的，杂家但愿本日之事，在场诸位尽可保密，如果出了这扇门，有人走漏了甚么风声去，不要怪杂家做事狠绝。”
“我恨这张脸！我恨赵献！恨你！但是我最恨的是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她，这统统都是我的，这统统本来就应当是我的！”
“你还年青，只要圣宠不衰，后宫中那么多女人，孩子能够过继，甚么都会有的。”
夜色寂寂，地牢里一盏蜡烛燃到绝顶，疏光如豆。
“都停止――！”
陈国昌浑身一震，长年面无神采的脸绷出一丝裂缝，眼角抽搐，他踉跄后退两步，勉强扶着牢门上的铁栓站稳，深深吸了一口气。
地牢沉寂，大家屏息，只闻若妃一人撒泼的叫唤声。
“我甚么都没了，”若妃低声呢喃，“孩子，前程，我甚么都没有了。”
“爹！”若妃哭喊道，“你亏欠我跟我娘一辈子！我就求你这一件事！”
“如何不去？为甚么不去？你怕陈国昌奉告皇上？他不会说的！他不会奉告皇上的，你快去！”
“都怕甚么？”若妃几近疯颠，拉着方才打人的狱卒，“上啊！你不是叫得最欢么？你不是说她都雅么？本宫号令你，去上她！把她弄得欲仙欲死，快去啊！”
一声断喝打断了地牢内的暴行。
她抱动手臂，畏寒地颤抖，面孔狰狞，“他抱我的时候，叫的是别人的名字，我恨，我恨！”
“别走啊，”若妃叫道，“有甚么见不得人！都留下来看本宫如何整死这个贱人……”
“若妃，”陈国昌道，“不要再混闹。”
丑妃半边脸浸在血水里，气味幽微，半阖着眼皮，去望角落里一只盗食的耗子。地牢里的耗子不怕人，迎来送往它经历得最多，乍一见此人看着本身，便大风雅方走到她面前，转了个圈，用肥硕的屁股碰碰她的脸。
“但是我本身的孩子呢？”她俄然给了本身一巴掌，“我恨这张脸！我讨厌赵献看着我的时候，内心想的是别人！我惊骇照镜子，惊骇不时顶着一张杀子仇敌的脸！”
陈国昌快步入内，面色可怖，喝道，“都不要性命么。”
“我们联手把她杀了好不好，最后一次，你帮我最后一次……”
烛芯泡进尚未凝固的烛泪当中，收回一声轻嘶，地牢中最后一缕光芒燃尽，化作青烟，终究完整堕入暗中。
狱卒讪讪应下，赶紧整队，退出地牢，到牢外扼守，只当方才的闹剧是一场香艳春梦，到底不敢再深想了。
“最后一次。”
陈国昌从龙侍驾三十余年，向来风雷手腕，狱卒们对这位从龙寺人怕得很，见之如见圣上亲临，仓猝清算仪容，退到一旁。
“只要她死了，我会好好爱赵献，我循分守己当我的若妃，再也不会给你添费事了，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陈柳絮！”陈国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喉咙压得极低，以气音警告道，“还嫌闹得不敷么？！”
“是谁让我落到明天这般地步，是谁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我混闹？”她眼睛瞪得几近凸出眼眶，用手指尖指着本身的脸，“你说我混闹？”
“你们也出去。”陈国昌对宫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