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动手中的帕子,宜妃勉强压下肝火道:“万岁爷叮咛你在这不要让人出来,应当没有叮咛你不准出来禀报吧,本宫也不难堪你,我和几位阿哥就在这等着,你速去禀报,就说本宫有事求见万岁,还望万岁爷能够召见。”
说完又扭头对着梁九功怒喝道:“还傻站在这里干吗?还不快去喊太医来,甚么事都要朕叮咛,要你们这些主子何用。”梁九功不敢辩驳,忙道了句“主子该死。”便仓促往外走。
九阿哥闻言狠狠的瞪了胤禛一眼,这才鼓着腮帮子道:“儿臣的辫子那里去了,皇阿玛只问四哥就晓得了。”康熙闻言立马将视野移向了四阿哥,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神采丢脸的问道:“胤禛,到底如何回事,小九的头发呢?”
倒是佟贵妃此时开口道:“皇上,不必再叫太医了,臣妾的身子臣妾明白得很,怕是好不了啦,只求皇上看在臣妾相伴这么多年的份上,承诺臣妾一件事可好。”说完又是一阵猛咳。
梁九功皱了皱眉头,到底不敢将宜妃获咎狠了,笑着道:“既然如此,娘娘在此稍后,容主子出来禀报一声,只万岁爷愿不肯见,就不是主子气做主的了。”
康熙顿了顿,轻叹口气道:“表妹,你也晓得,朕虽贵为九五,有些事情却也是身不由己,你所求之事,朕极力办到就是。”在康熙看不到的方向,佟贵妃讽刺一笑,接着才语气轻柔道:“万岁爷觉得我要求甚么事,能让你身不由己。”
梁九功听完,这才往院子里走去,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便见其仓促走了出来,躬身施礼道:“宜妃娘娘,万岁爷有请。”
实在以康熙的如妖的心智,即便此时才寥寥数语,也无毛病他将事情猜的个*不离十,也恰是因为猜到了,这神采才更加不好,毕竟阿哥们的第一堂课,学的就是孝悌,现在竟然产生将兄弟的头发剪掉的事,非论因为甚么,都让康熙心中的火有些压不住。
说到这康熙便感觉自个的脸面火辣辣的疼,却又不知如何辩驳,神采难堪之极,虚应了两声,便忙转移话题道:“表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找个太医给你看看吧,现在你的身子是更加的弱了,长此下去恐怕倒霉寿元。”
佟贵妃此时低下的脑袋中,忍不住漏出丝丝嘲笑,声音却轻柔的道:“表哥说的那里话,休说甚么娘舅不娘舅的,你是君,我阿玛是臣,那里有您给他包管的事理,也是昔日万岁爷您过分宽和,这才让阿玛没了分寸,你放心,等下次额娘进宫的时候,我必和额娘说说,免得这事被那些御史晓得了,阿玛可就难过了。”
而另一边,康熙已然将佟贵妃搂在怀中,轻斥道:“表妹,别说这些沮丧的话,当日你进宫的时候,我曾承诺娘舅,要好好待你,现在你倒是让我有何脸孔再见娘舅。”
宜妃听完,不耐的挥了挥手,随即道:“本宫难不成是那不讲理的,你尽管去就是了,若万岁爷实在不见,我便他日再来便是。”
说完见康熙有要开口的意义,佟贵妃忙摇了点头道:“皇上,也别再说甚么欣喜我的话,我的身子如何,没人比我自个更体味了,只怕是过不了这个年了。皇上也晓得臣妾自小身子便不好,能陪万岁这么长时候,我这内心已然满足了,我这平生也算值了,只这辈子养了胤禛一场,这内心到底有些放不下,只求皇上看在我相伴多年的份上,不管是给他再找个额娘还是养在太后身边都好,只不叫他在宫中孤独一人便好,当日姑姑仙去,表哥虽有太皇太后护着,到底吃了些亏,这宫里没有额娘护着的阿哥,过着甚么日子,皇上应当清楚才是,即便有额娘护着,额娘身份高的也就罢了,若其额娘不得宠,便连服侍的寺人都敢给其摆神采。我不但愿我的禛儿今后也过如许的日子,皇上便只当这是我的遗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