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此时低下的脑袋中,忍不住漏出丝丝嘲笑,声音却轻柔的道:“表哥说的那里话,休说甚么娘舅不娘舅的,你是君,我阿玛是臣,那里有您给他包管的事理,也是昔日万岁爷您过分宽和,这才让阿玛没了分寸,你放心,等下次额娘进宫的时候,我必和额娘说说,免得这事被那些御史晓得了,阿玛可就难过了。”
倒是佟贵妃此时开口道:“皇上,不必再叫太医了,臣妾的身子臣妾明白得很,怕是好不了啦,只求皇上看在臣妾相伴这么多年的份上,承诺臣妾一件事可好。”说完又是一阵猛咳。
康熙忙上前给佟贵妃拍着背,只把杵在那的宜妃气了个半死,却也晓得此时不是她开口的时候,只能在内心狠佟贵妃奸猾。
说完又扭头对着梁九功怒喝道:“还傻站在这里干吗?还不快去喊太医来,甚么事都要朕叮咛,要你们这些主子何用。”梁九功不敢辩驳,忙道了句“主子该死。”便仓促往外走。
九阿哥闻言狠狠的瞪了胤禛一眼,这才鼓着腮帮子道:“儿臣的辫子那里去了,皇阿玛只问四哥就晓得了。”康熙闻言立马将视野移向了四阿哥,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神采丢脸的问道:“胤禛,到底如何回事,小九的头发呢?”
康熙听完顿时一愣,确切佟贵妃还没开口,统统都是他自个感觉,当下更是难堪,呐呐的道:“倒是朕小人之心了,爱妃一贯识大抵,天然不会求让朕难堪的事,既然如此,朕便承诺了。”
说完见康熙有要开口的意义,佟贵妃忙摇了点头道:“皇上,也别再说甚么欣喜我的话,我的身子如何,没人比我自个更体味了,只怕是过不了这个年了。皇上也晓得臣妾自小身子便不好,能陪万岁这么长时候,我这内心已然满足了,我这平生也算值了,只这辈子养了胤禛一场,这内心到底有些放不下,只求皇上看在我相伴多年的份上,不管是给他再找个额娘还是养在太后身边都好,只不叫他在宫中孤独一人便好,当日姑姑仙去,表哥虽有太皇太后护着,到底吃了些亏,这宫里没有额娘护着的阿哥,过着甚么日子,皇上应当清楚才是,即便有额娘护着,额娘身份高的也就罢了,若其额娘不得宠,便连服侍的寺人都敢给其摆神采。我不但愿我的禛儿今后也过如许的日子,皇上便只当这是我的遗言吧。”
宜妃听完,不耐的挥了挥手,随即道:“本宫难不成是那不讲理的,你尽管去就是了,若万岁爷实在不见,我便他日再来便是。”
绞动手中的帕子,宜妃勉强压下肝火道:“万岁爷叮咛你在这不要让人出来,应当没有叮咛你不准出来禀报吧,本宫也不难堪你,我和几位阿哥就在这等着,你速去禀报,就说本宫有事求见万岁,还望万岁爷能够召见。”
梁九功苦笑了一声,忙躬身谨慎的道:“娘娘恕罪,主子也不想拦在这,只是万岁爷叮咛了,不准人出来打搅,我们做主子的也只能服从行事不是,还望宜妃娘娘谅解则个。”
见直到此时康熙话里字字句句都将自个的要求范围给规定了,还时不时漏出防备的意义,佟贵妃更加心灰意冷,忍不住又是一顿猛咳后,这才缓缓开口道:“皇上放心,我所求的不过是但愿我今后若不在了,望皇上多照看下胤禛罢了。”
康熙此时已经听蒙了,又见九儿子脑袋上的辫子已然不知所踪,全部脑袋乱糟糟的,当下便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小九,你的辫子呢?”
梁九功听完,这才往院子里走去,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便见其仓促走了出来,躬身施礼道:“宜妃娘娘,万岁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