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白眼,将本身那杯酒一饮而尽,又道:“你晓得你为甚么没有罗卫讨人喜好吗?——扣扣搜搜,一点都不豪放!”
“不,不是健忘。”
酒封一揭,香气四溢。随风一散,整座酒楼都沉浸在一片香醇当中。
瑾瑜再次一饮而尽:“只要你会冒死劝我不要杀他,还会挖空心机替天子编出一万个长处。”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该提刀去杀了他百口?”
是,你们干得出来。
郑宴离一愣,抬起眼睛看着她:这,还真是没多想。
说到这,伴计朝二人作了个揖,目光落到那酒坛子上:“方才进门的时候,我们掌柜的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说您这坛酒如果开了,定能香透半个都城!指不定得有多少人闻着香味就寻来了呢!”
瑾瑜点头道:“没错,确切是你们的酒。当年一共买了二十坛,这是此中之一。”
郑宴离垂下眼睛,淡淡说道:“我自小父母双亡,连他们长甚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姐姐嫁入东宫时只是个职位不高的侍妾,但他一向待我姐姐极好,对我也很好。”
这时,伴计笑呵呵地提来一壶热茶,说道:“托您这坛老酒的福,明天中午我们酒楼的买卖必定大好!”
郑宴离惊奇地望向她。
瑾瑜缓缓吐出一口气,又道:“他跟我母亲一同去了西北疆场,返来以后就升官做了大同总兵。没想到现在搬家都城,竟还买下了我家的屋子,日子过得真是舒坦——而我母亲却永久回不来了,乃至连尸体都还留在西北戈壁。”
瑾瑜笑道:“这才像话。”
瑾瑜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
“一万个恐怕有点难……”
他却望着空空的酒杯,神采欣然:“酒真是好酒,也是份念想……这么一下子全喝完了,未免可惜啊。”
瑾瑜一笑,斟了杯酒,又给他面前的杯子满上,说道:“这酒的原主,从没伤害过任何人。他原是能够当官的,但怕人说我们家已经出了个功高盖主的,再入朝参政就会权势过大、会被人非议恐有不臣之心,就一向放心赋闲在家,却不料还是没能躲得过。”
瑾瑜又要倒酒,郑宴离从速抢先拿过来,给二人面前的杯子都斟满。
真是一如既往的实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