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际上，他看起来清楚是谦善暖和、博学多识，深沉厚重又稳如盘石。
小刀不由猎奇地悄悄问道：“万一……杨羡派打手出来把我们赶走如何办？到时候白忙一场不说，这五小我恐怕也要落到别人手里了。”
瑾瑜‘嗯’了一声，把郡主的架子端得实足：“你要不把我叫出去，说不定我这一起不但能演到顺天府去，还能巡回演出进宫里呢。”
瑾瑜的笑容不无滑头。
我朝寺人掌权，是以朝中当官的，特别是内阁高官就没有不讨厌寺人的；连带着家里的主子下人，私底下谈天时提起寺人也不免要啐上一口。
“杨首辅是个聪明人，不会使出这类昏招的。”瑾瑜笑道：“现在许方死了，钱景如果不认账，那这五小我对我们来讲也毫无代价。但如果能换来杨阁老了局，那就相称划算了。”
小刀边走边暗自留意计算着护院的人数：“他府上的人可真是很多呢！……退一步说，就算实在不想获咎我们，把顺天府的叫过来措置，也是件费事事。”
“但是现在不讲了。”
现在司礼监派出的打手不但被人拿住，还被扒光了游街，这么大快民气的事，必定能成为颤动一时的热议话题。
她尽力暴露一个纠结的笑容，在主位落座。
“老臣拜见郡主。”
瑾瑜点头：“之前是讲的。在没有人拿暗箭射我的时候，我最是个讲究面子的人了。”
那是一座歇山顶的两层修建，依山傍水，环抱在苍松翠柏之间；窗前一拢翠竹，尽显文人雅意。
如果平常的挑衅惹事打斗打斗，倒也不必然能如此吸引眼球，关头就是猎奇——寺人，又是司礼监的寺人，那就很有看头。
杨羡苦笑道：“郡主是有身份的人，做事是要讲面子的。总不能为了几个宵小之辈，就甚么都不管不顾了。”
长平公主教过她：要论起学问赅博才情敏捷，杨羡绝对称得上是一代宗师。以是，若想赢他，就不能按他的游戏法则，不能按他的套路出牌。
瑾瑜迩来在东宫看了很多杂耍，直接照搬了猴戏的套路，就差拿个铜锣了局收钱了。
——‘宵小之辈’？您可真会大事化小啊……
面前的老者须发皆白，身材清癯，精力矍铄；头戴灰布纶巾，气度不凡，看起来并不像是大权在握的朝廷重臣，倒更像是位儒雅的教书先生。
“说得也是。”
瑾瑜内心几次警告本身千万别被他的表面棍骗！长平公主看人但是极准的。
小刀在关外多年，各种突发环境经历很多了，遇事总会多留个心眼。她说着，公然就在楼梯口收住脚步，转过身对那管家又道：“你要不放心就留在这盯着我，归正我哪也不去。”
瑾瑜扁扁嘴，感觉有点绝望。
想到这，瑾瑜一笑：“活人才有面子——他们不让我活，可我又不能犯法杀了他们，那我就不让他们面子！”
管家不防，见状忙追上前劝道：“女人还请在此等待！”
杨羡正在画案前等着她。
瑾瑜朝上望了一眼，打趣道：“你这老儿，不会趁我上去以后就把梯子拆走了吧？”
不幸那五个寺人，就像猫嘴里的老鼠一样；若不是手脚都被捆着，真恨不得当场找面墙碰死得了。
小刀是最有实战经历的，别看只差这一座楼梯的间隔，万一碰到突发状况或者中了构造，她离得越近就能最快做出反应，庇护瑾瑜全面。
明显，她可不是以门生和长辈的身份上门的，而是‘主上’。杨羡会心，上前施礼道：
瑾瑜心知肚名，只当没看到，独自朝书房内的隔扇走去。
但是面前这形象跟阿姨描述他时利用的描述词出入很大：‘死倔’‘固执’‘陈腐’‘杠精’，‘装逼犯’‘老犟种’‘老滑头’‘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