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曾皇后的印象,还逗留在东宫里阿谁忠诚诚恳又极好说话的太子妃:待人驯良,性子温吞,遇事没主意也不爱出头,老是唯唯诺诺,毫无存在感。
“钱公公是聪明人,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曾皇后悄悄听他说完,又持续摸索道:“那么,你感觉是我吗?”
钱景汗如雨下,神采生硬地勉强赔笑道:“皇后娘娘,您别拿老奴寻高兴啊!……这类话,可不好乱讲的。”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不不不,老奴可不敢胡说。”
以是,想在夹缝里求生就不能等闲挑选态度和站队——
他这才上任几天,竟然就出了这么多毒手的事?还桩桩件件都奔着要命来的!……真不晓得许方是如何熬过来的?
钱景不由满身一震,连连向上叩首道:“皇后娘娘开恩!老奴不过就是个服侍主子、替主子跑腿办事的主子罢了——人微言轻,哪位主子也不敢获咎;至于主子之间的恩仇,那更不是老奴能插手的事。”
“皇后娘娘圣明。”
若说是,那就是摆了然是敌对干系,面前就是个死局;
“但你不要忘了——天子能杀你,我也一样能要你的命。”
曾皇后缓缓说道:“你们不是大臣,没有宗族派系,不会为了政治态度和好处个人而拉帮结派,因为只要朝廷才是你们独一的背景。”
过了半晌,钱景才终究开口说道:“不管是与不是,您都是皇后。老奴如何想的并不首要,首要的是皇上感觉是,那便是了。”
“真是个好主子。”
这个女人的可骇之处,不在于言辞狠恶、手腕暴虐,而是向来没有人重视过她,也完整没法预感她会做出甚么事来。
她的语气轻松,乍听起来像是随便闲谈,却句句都是奔着索命来的。钱景那么聪明的人,当然晓得这此中的玄机:
他言语诚心,诚惶诚恐:“皇上狐疑重,娘娘是晓得的!都怪那许方中风的机会太巧了些,恰好皇后娘娘心善、又赶在这时候去瞧了病——好死不死的,许方因先前负苦衷做很多、就感觉有人关键他,哪知一句话就能惹出这么多事端来?唉,真真是坑死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