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信赖他。”
“教员高风亮节,我信您。”长平公主淡淡一笑,随即眼神一凛:
杨羡一愣,那人也是一样。
最后那一战,我军深切漠北追击鞑靼残部,遇气候突变,暴风骤起,导致交兵两边都堕入一片混乱。敌军主帅阵亡,镇国公主重伤,回营后不治而亡——兵部对此事有详细完整的记录存档,并且两军交兵,两边兵力加起来十万不足,众目睽睽之下战报又作不得假,统统都经得起调查。
杨羡说得斩钉截铁,脑海中又将那桩震惊朝野的旧案敏捷过了一遍:镇国公主每次出兵的线路、交兵过程、战果都有详细记录可查的。
杨羡视野低垂,没出声。
这时,就见宫女引着一个穿戴官服的人来到跟前。
长平公主从桌上拿起一枚令牌,唤来侍女叮咛道:“带徐大人去粮仓吧!归正也没剩多少,由他自取便是!……反正熬过本年,等沟渠水窖都修好了,今后再渐渐还上便是。”
长平公主淡淡说道:“还能为甚么?两京十三省,都各有一摊子费事事;国库空虚,无钱无粮,杨阁老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又能如何?他是个父母官,总不能眼看着百姓们活活饿死。”
长平公主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信赖您的品德,但是口说无凭。”
并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天子存了残害忠良的心,也起码应当比及战役结束吧?万一战局突变,丢得但是他本身的江山社稷!
杨羡只耐烦等她的下文——
“我又不是第一天赋熟谙他,他想做个甚么样的天子我也并不体贴。”
镇国公主死得俄然,而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位公主豪情深厚,这确切是她的一块芥蒂,想查个清楚明白倒也合情入理。
那人是山西巡抚徐良。
长平公主两手一摊:“我要钱,你没有;要权,他又不给——我要个本相,这总能够吧?”
他是来借粮的。
长平公主没有与他辩论:“如果,万一呢?”
他不但是杨羡的门生,还是他保举的官员之一,但是此时在长平公主面前相见,不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