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受像是有甚么大病的模样。”
瑾瑜嘿嘿一笑，这才从窗边走过来，打量起这屋里的陈列。
这地段正处于贸易区与朝廷高官的官邸交界之处，寸土寸金。进门的天井不大，但安插得非常精美新奇，小小的方寸之地也尽有假山池水，现在落了一层霜雪则更添了几分素雅安好。
他曾听内阁的几位大臣提起过：观澜楼的老板曾是京中红极一时的名妓一品红，传闻色艺双绝，是当年的花中魁首。
二人不由同时朝那边望去：跟传闻中差未几，一品红确切生得一副好样貌。
瑾瑜夸奖道：“连宫里都没有这么奇怪的玩意呢。”
瑾瑜身子一歪倒在床上，有些不满地看着天花板，用手点指道：“既然都已经做了四周透光的景观大窗，干吗不把屋顶也改成透明的呢？躺在床上看星星，想想都感觉幸运。”
瑾瑜才不会管那么很多，不管到哪都是百无忌讳：拾花坊那条街上随便哪家，她都是抬腿就进，戋戋一个观澜楼又算得了甚么？
说罢便先退下了。
两人正无聊地斗口，这时就听楼梯口传来拍门声，不一会儿就见观澜楼的仆人亲身捧着茶盘上来了。
朱门绮户，银灯红烛；锦衣狐裘，珠帘玉挂——恰是红绡帐里，暖玉生香。她瞧着到处都新奇，郑宴离却感觉跟拾花坊也差未几，只不过更讲究些，算是业界顶配了吧？
这都城里头，有钱人多了，有咀嚼的也很多；但能够设想如此奇妙新奇的，这观澜楼倒是独一份。
因为风尘女子的出身，关于她的坊间传闻可就多了：有的说是跟金主闹翻了，带着钱跑出来重操旧业；也有说是当了人家的小妾以后，被正室夫人赶出门，想归去又放不下花魁的身材，干脆就做起了暗门子。
瑾瑜将那件格格不入的粗笨袄子脱了、帽子也丢一旁，暴露里头月白缎子面的夹袄；盘在帽子里的长发也终究得以伸展，青丝如瀑，墨染般的黑发垂落在素色衣料上，吵嘴清楚又清清爽爽，顿时令人面前一亮——
那小丫环一笑，朝二人又行了个礼：“郡主、千户大人请稍后，我家仆人一会儿就到。”
出来迎客的小丫环待人驯良，倒是没有因为她的穿戴而有所怠慢，引着二人径直穿过天井上楼。
“神经病。”
归正，烟花巷里出来的女子，或者说但凡是沾过那种处所的女人，名声都不如何好。将来不管境遇如何、操行如何，也总会成为别人的话题和酒后的谈资。
开初，瑾瑜没觉出有甚么特别，不过是有钱人出风头，盖了座极尽豪华的小楼罢了；直到跟那小丫环来到顶层，才刹时懂了：这亭子建得如同宝塔一样，房间四周是窗，从最高处几近能够俯瞰大半座都城——也包含军器库。
郑宴离白眼，又指她坐着的床：“谈事情就谈事情，那为甚么要摆张床在屋里呢？”
传闻只是传闻，一定是真的，但这处所必定是个是非之地。如果换成郑宴离一小我，必定不会进这扇门；不过如果跟瑾瑜一起的话，天然就另当别论了。
“……那倒是。”
这座楼是四周最高的修建，视野极其开阔；并且，因为是顶层，楼梯口处还能够封闭，完整就是一间与世隔断的密室，绝对私密——各种另类的设想，仆人的实在企图就有点令人玩味了。
“哈哈。你哪那么多为甚么？”
“下雨会存水的吧？”
她坐到正中的床边，再次环顾四周道：“四周通透的景观大床房！真棒。”
郑宴离忍无可忍地扯着她的后襟强行拽开，像哄孩子普通劝道：“堂堂郡主殿下，也略微重视点面子好伐？人家可都认出你来了。”
“二位久等了。”
这才是郡主该有的模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