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了开城门的时候,一匹快马如流星般穿过拥堵的门洞。城门的军卒刚要去拦,就见顿时那人手举令牌,口中高喊‘军情司急报’,纵马跃过路障,撒开四蹄朝城中飞奔而去。
“我不会把精力华侈在一个求死之人身上。你若现在下车归去,倒是还来得及跟你父亲死在一处……挺好,鬼域路上有个伴儿,也算是全了忠孝。”
瑾瑜的年纪,尚不晓得朝堂上的波诡云谲,只模糊感觉她话语冰冷,不近情面。
那人很不耐烦,嘲笑道:“你此人可真是不懂端方!就算你们裴总兵亲身来,也一定立即就能见着我们董大人呢。”
这时,就见长平公主指尖的棋子被丢回白玉棋奁,率先开口说道:
“我找兵部侍郎鲁霆钧鲁大人。”
她心急如焚,朝摆布望了望,目睹人群中似是闪过两个穿飞鱼服的身影,内心立时有了主张。
瑾瑜惊得满身一震,低头垂下眼睛不敢看她,更不敢开口,眼泪却止不住一双一对地往下掉。
隔天,即位大典刚结束,长平公主的车仗便浩浩大荡分开了都城。
“我们走了,那爹爹如何办?……传闻他刚被下了狱。”
她不由一怔:环境比料想的还要糟。
瑾瑜不明白,固执地望着她专注的脸。
她的声音沙哑,面庞蕉萃,目光灼灼。
那女人身材肥大,裹着件深玄色的半旧长袍,尽是灰尘。她骑的是官驿的军马,累得通身是汗,人也是披星戴月好几日,一脸怠倦。
‘枢密院’三个字,直到现在都还是个忌讳。
长平公主望着车窗外,感受权力的中间在离她越来越远。
这时,瑾瑜俄然一撩裙摆,双膝落地跪在她面前——但踟躇半天,竟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果实话实说,必定还不等她申明来意就会被下狱了;可若不说……军情十万孔殷,一刻也迟误不得。
说到这,长平公主叹了口气,又道:“你父亲张芝更是个痴人。父皇病重之时,我便早劝过他尽快离京,不然将来太子掌权就会非常被动,成果……算了,他毕竟还算是有点知己,没拉着你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