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行军，能行吗？”
这时，长平公主身边举伞的女官亮开嗓子，唱起歌来。大抵是鞑靼语，多数人听不大懂，只觉歌声宏亮而粗暴，调子和缓，就像是牧官方传唱的、那种叫不上名字的歌谣。
明天领队女将的名叫乌兰。她原是个关外着名的女匪首，现在是长平公主部下一员悍将。
“不会是今后就叫猴子了吧？！”
长平公主此时正坐在一辆两匹白马拉着的敞篷战车上。那车比浅显马车要高出两三倍，表面四四方方像个观景台，四周竖着菱花格铁线围栏；一名带刀女官撑着把红伞为她遮阳，那么光鲜的色彩，隔老了望去都觉非常刺眼。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对劲又放肆。
“鞑靼人如何了？莫非他们就不会凌辱本族女人吗？都是一样的。”
这东西应当是特别设想的，没想到不但声音庞大还穿透力极强！她只吹到一半就觉头皮发麻，不得不断了下来：
两万人驻扎在城里时，感受是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现在零零散散地撒到草原上去，竟像是泥牛入海，踪迹难寻。
四周还是一片茫茫草场不见人影，但是远方传来的悠远哨声却让人感觉，在视野不及之处还藏着百万雄兵。
不过，提起乌兰，长平公主俄然来了兴趣：“乌兰此人可成心机了。有一天，她把小女儿送到我跟前，想让我帮手给取个汉人的名字。她精通汉语也认不得几个字，我写了几个名字给她选，可她却感觉都不好，嫌这嫌那的。厥后，我瞧那小女人又黑又瘦的，也不认生，拿起我桌上的桃子就啃……”
谢丹俄然有些懂了。
很快，就听到四周八方传来一样的哨声，皆是长长的一声，此起彼伏，像是在各自表白位置，又像是反几次复的反响，过了好久才垂垂停止。
离京的时候，她的部下不敷两千余人；一起上就像是滚雪球，各路匪贼大小通吃，在达到宁夏卫时，随行人数过万。
谢丹忍不住抬杠：“打斗嘛，必然会先挑最好欺负的动手。”
长平公主白了她一眼，一副‘我就晓得你猜不着’的神采：“叫桃子！现在正跟瑾瑜一块儿在都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