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景一时有些蒙,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喏喏称是。
这话听着凄然,如何竟有几分要拜寄身后事的意义?
事情当然是难办,不然也不会非得把许方叫过来。
“您说的天然都对。枢密院的探子当然要防,可如果触怒了贵妃,面前这关就不好过。”
许方说得不紧不慢,钱景内心倒是孔殷火燎:郑贵妃那是个急性子,现在已打发人来催了三四回,许方如果再不畴昔,恐怕她就不止是要发飙骂人,直接跑来司礼监发兵问罪也说不定。
他瞥了一眼桌上大大小小的各种册子,又道:“除了长平公主,内阁送来的折子里,又有哪一桩是好处理的?”
许方两手一撑,想要站起家,行动有些吃力,钱景仓猝上前去扶。
“现在我们已失了一次手,她有所发觉便有了防备;如果此次还不能到手,恐怕今后必受其害。”
钱景略显难堪地缩回击。
——暗桩必定是有的,却不必然藏在贵妃宫里。
“寄父所说极是。只是,贵妃那边等得实在焦急,能不能先把面前这事办了再说?”
司礼监高低,一片灯火透明。
许方没再多说,而是一手在他肩上用力按了按,半晌才缓缓吐一口气:
实在也没甚么闲事,就是快到中秋节了,宫里总要筹办些金银糕饼之类的东西赏人,固然每年都是有牢固份例,但本年环境特别:为救太子,内库已经都掏空了,只能再向户部伸手要银子。
许方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一副老态龙钟的慈爱模样,双目微合,佝偻着背,低垂着头,像是在思虑,或者已经睡着了?
钱景眸子转了转,又摸索道:“莫非,您思疑贵妃娘娘宫里有枢密院的暗桩?”
前两次贵妃派来的人都被他对付畴昔,这回彻帝起火,打发钱景亲身过来传话。
这后宫里头,皇后心慈面软是个最好发言的,郑贵妃可不可。
钱景谨慎翼翼地探身凑到近前,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恐怕吵醒了他,却又怕吵不醒他。
钱景急得直擦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