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寺人端上一个朱漆描金盘,里头整齐码放着十几个掌心大小的月饼,磊成宝塔款式;大抵是刚烤好,金黄的表皮油亮,披收回浓烈的甜香。
在场的下人当中,就数许方职位最高,世人大眼瞪小眼,都只敢瞧着不敢伸手。
夜风寒凉。
她乘的是皇后的凤辇!如果宫里真的有暗桩,且本领大到能保下瑾瑜的性命,那就只要皇后宫里的人怀疑最大。
许方站在宫门口,目送着娘娘们的车马垂垂远去了,这才回过身筹办上车。但是刚想踩凳钻进车里,脚却不测没抬利索,被绊了个趔趄竟是几乎跌倒。
皇后的车驾普通没人敢拦,瑾瑜又是赶在凌晨出宫,这么周到的安排,必定是有宫里的内应暗中互助。
他说得非常谦虚,皇后听着不忍,又让小寺人拿了软烂些的点心过来,他谢了恩,却也没碰。
许方再次谢恩,皇后浅笑道:“公公每日措置政务非常辛苦,也要多多保重身材才是。”
临走时,皇后瞥见桌上琉璃瓶里另有葡萄酒,便走畴昔亲身斟了一盏,对许方道:“许公公辛苦跑这一趟,点心分歧口味、连茶也没吃一盏。现在入了秋,夜里风凉,不如饮一杯暖暖身子也好。”
皇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你可问住我了。都畴昔好些天了,我那里还会记得?归正,不是张嬷嬷就是李嬷嬷,要么就是王嬷嬷?要不,转头我替你问问去?”
世人从万安宫里出来,各自散去。
“这……”
“倒也不必劳烦娘娘。”许方浅笑道:“都是些无关紧急的小事,转头我打发底下人去问问便知。”
像明天这类场合,如果皇后赏下的东西,我是千万不能辞的;如果在饼里下了毒,那么我必死无疑。
“来吧,你们这些猴崽子也是有福分的。”
世人称是,再次向主子谢了恩,不一会儿便将那盘月饼拿个精光。
办完了闲事,许方原是筹算这就归去的,出来时正见皇后和贤妃淑妃在厅上坐着喝茶说话,便上前见礼。
他不由有些踌躇——明天这个局,恐怕也是跟那密探有些干系的?说不定,就是她鼓动皇厥后万安宫,然后调拨郑贵妃向我发难?
那人费经心机把我找来,必是有所图。
并且,明天早晨他到处谨慎防备,已经非常失礼了,现在皇后亲身赐酒,如果再多推让有些说不畴昔。
“快来人啊!去传太医!许公公不好了!”
想到这,他便没有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