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又往下看去, 想晓得她在年三十那天要画点甚么,却见那最后一个格子里, 画着一个圆脸的胖娃娃, 活矫捷现的,头上还画着几条线充作头发。
绣瑜带着春喜在数她匣子里的钱,上面一层五十两散碎银子,底下一层十两一锭的官银四十锭,就是她的手里的全数“活动资金”了。
康熙十七年年底,宫里目前最大的消息是,德朱紫生了十一阿哥以后敏捷复出,又重得皇上宠嬖。现在才刚腊月二十,她跟宜嫔两小我一人侍寝八天,几近将其别人挤得连站的处所也没有了。
腊月二十三,内命妇外命妇在坤宁宫殿前恭敬地站做两列,佟贵妃在宫女的帮忙下把刚宰杀的八头生猪放入祭神的大锅里,白水煮熟,先祭奠神灵,然后再由在场世人分食。这叫“祚肉”,是赐福的。剩下的则送往前朝,单赐给天子的亲信重臣,代表“天子看好你哟,亲~”,传闻是种莫大的光荣。
还好春喜给她出了个主张,用了个“田忌跑马”的体例乱来畴昔了:“这五百两银子单置备贵主和荣主子处的礼还是够的,然后再把娘娘们回赏的那些东西打散了,二一添作五送给几位朱紫。底下承诺们再来就拿朱紫们的礼品顶上。”
从腊月十七开端,宫里的爆仗声就开端响起来了,噼里啪啦的五光十色的应有尽有,要一向燃放到年后。
“不是吧?这么少?”绣瑜不由哀叹,刚穿越的时候她还安抚本身说,起码这辈子不会缺钱花了。现在想来真是too young too naive。她现在是不缺金饰衣服了,过年随时脑袋上都顶着十几两重的黄金,衣服更是鹿皮狐皮猞猁皮应有尽有。可这些都是“不动产”啊!
那天归去今后,佟贵妃不是没思疑过绣瑜用心敷衍迟延。但是她态度陈恳谦虚,佟贵妃一时也拿不到甚么把柄,总不能直接说我看不上你儿子不想过继吧?
“我们把那些有各宫标记的东西挑出来就是了,其他小主那边差未几也是如许的。”
绣瑜的那些金饰少说也是银镀金的,又分量实足,比得个几两银子的赏更面子还实惠,那些粗使宫女们一个个喜滋滋地在廊下给绣瑜叩首,口里连连说着吉利话儿。
上个月,宜嫔一小我承宠十八天,可谓占尽了风头,连她这个贵妃也不及人家的零头。现在乌雅氏能分了郭络罗氏的宠嬖,佟贵妃当然乐见其成,破天荒地叫了绣瑜来承乾宫品茶,还赏了她一件法兰西进贡的多啰昵狐皮小袄。
宫里其他的妃子头一次离了孩子, 总要失魂落魄好几个月,是以悲伤堕泪, 落下弊端的也很多。她是个想得开的。在这紫禁城里, 想得开, 就是最大的福分。
“好了。”绣瑜已经搁下了笔, 退后一步,做出一个请君抚玩的行动。练羊毫字是经年累月的工夫,她那笔字就算要夸“横平竖直”都是勉强得很。康熙沉吟半晌,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内心却盘算主张,要早点延请名师,让胤禛四岁,不,三岁就开蒙练字。
这个乌雅绣瑜, 虽说是个聪明聪明的, 但又总有些孩子似的傻气。
在别人眼里乌雅氏是她的人,佟贵妃固然谈不上乐意,但是也犯不着去难堪她。特别是传闻翊坤宫的宫女比来常常手滑,摔碎了很多宜嫔敬爱的瓷器以后,更是感觉非常痛快。
更何况年节下事物烦琐,佟贵妃又是第一次今后宫第一人的身份呈现在宗亲群臣面前,更是谨慎细心了数倍。一个不留意,乌雅氏已经在皇上身边有了一席之地。
客岁她还是个刚承宠的小承诺,人微言轻,想送礼都没处所送去。但是本年可不成了。上面起码有贵妃、荣嫔二位要贡献,中间有张朱紫等跟她平起平坐的妃嫔要走动,上面又新添了很多服侍的宫女寺人要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