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不由皱了皱眉头,犀牛数量希少难以猎杀,白犀牛角更是弥足贵重,并且传闻有安神、驱邪的服从,是皇宫里也找不出三件的宝贝。佟家在后宫无主的时候,以贺寿为名向太皇太后献上这么贵重的珍宝,多少有点替佟贵妃上位花买路钱的意义了。苏麻不由迷惑:“您前两天不是说不收吗?”
佟贵妃当即砸了手里的茶碗,还犹不解气地踢了一脚凳子:“这个乌雅氏,常日里在皇上面前掐尖儿卖乖,现在一有事她就抱着肚子躲到背面,天塌下来另有本宫顶着!”
绣瑜深思半晌,目光垂垂移到只穿戴肚兜、光着屁股满炕乱爬的小四身上。内心忽生一计,她叫谢嬷嬷抱了小四:“我随你送十一阿哥回承乾宫,顺道给贵妃娘娘存候。”
佟贵妃劝过两三次,反而落了抱怨。皇太后固然占个长辈名分,却不是康熙的生母,又夙来不善言辞,劝了两句不成,只能在一旁干焦急。其他亲王大臣就又远了一层,更不敢多说了。
太皇太后皱着眉头睡得很不平稳,但是又迟迟醒不过来。康熙瞧着有些古怪,正想传几个萨满嬷嬷来瞧瞧,却听她梦里梦话:“哀家为了你的江山……八阿哥……多尔衮……你竟然……”
索额图觉得太子出了甚么事,一起大步快走,赶到凌普的下处,汗水把朝服都打湿了。却听凌普笑咪咪地把佟贵妃的话转述,末端笑道:“索相大可不必忧愁,这天底下,还是识时务的人更多些。”
是以在这个题目上,他大大地失了圣心,康熙感觉他怯懦怕事,垂垂不肯再委以重担,若非看在亲侄女孝诚皇后的面子上,只怕就要遭贬斥了。
说到这个,索额图又忍不住妒忌老仇家明珠了。明珠的嫡宗子性德文武双全,已经于康熙十七年高中进士,被康熙点做御前侍卫,备受荣宠,是满蒙八旗里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再对比本身家里那几个扶不起的阿斗,索额图连感喟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盼着皇太子早日即位,重振赫舍里氏的威风。
太皇太后怨他, 也想他, 这约莫就是母子本性了吧。
她内心缓慢地盘算起来。康熙一贯不喜后宫妃嫔靠近太子,连她也得避嫌,现在恰好能够名正言顺地卖个好处给太子,拉近佟佳氏和赫舍里氏的干系。
太医们拿了脉, 出去筹议方剂,康熙单独坐在床头, 握着太皇太后干瘪枯黄的手, 不竭去唤她:“皇祖母, 皇祖母……”
绣瑜体贴肠问:“娘娘看着清减了些,但是因为太皇太后凤体不佳的原因?”
“如何会?那是多尔衮一派的人造的孽,何况多铎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又被夺了爵位,如何能算到万岁爷头上?”
“哗啦——”上好的哥窑青花孺子戏莲茶具被人猛地从桌子上扫下来,宜嫔郭络罗氏柳眉倒竖,杏眼圆瞪,喝道:“让她滚。本宫不想见她!”
“十一阿哥呢?去哪儿了?”
索额图闻言不由笑着捋了捋髯毛。僖嫔固然姓赫舍里,但是位份寒微又不得宠。贵妃现在大权在握,又深得康熙信赖,她若肯互助,就补上了太子在后宫无人这一大短板。到当时,明珠的侄女惠嫔算得了甚么?不过戋戋一个嫔。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国不成一日无君,一样,这后宫也不成一日无主。迟早的事,哀家就汲引她一回,就算全了康妃的面子。”
绣瑜见她中计,笑得更加谦虚:“娘娘谈笑了,奴婢算哪个名牌上的人?皇上正视血脉亲情,除了太皇太后,就是诸位皇子们。现在五阿哥、十阿哥远在宫外,小十一年纪太小,以是目前要皇上爱惜身材,唯有一人能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