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该是失礼了，乃至没端方了。但是，殿中无人怪他。四爷虽说不会哭，可内心也是难过的。他比苏培盛更晓得，这个老寺人已经行姑息木了。只是挨着日子罢了。
他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多谢娘娘！多谢皇上啊！主子……主子情愿！”他带着哭腔，也是老泪纵横。
他扶起他：“起来吧，你身子没好，不消这般施礼。”
李絮松了手，将四爷的身子转过来。
“罢了！人都去了，一身皮郛还看甚么？去了那边不就见着了？娇娇说的对，我们还得好好活着。”四爷说罢，将那颗红色的棋子放在它该去的处所。
但是，那又如何呢？最后的最后。他们相知相伴，相爱相守。白头偕老了呀。
他偷偷打量着午后阳光下下棋的太上皇和太后。
苏培盛听闻四爷要见他，冲动地不晓得如何是好。
也不晓得为甚么，俄然想见见苏培盛。虽说只是主子一个。但是打从他五岁起，就服侍他的主子，也是非常靠近的。
“娇娇，此生得你，爷之幸。”四爷笑了笑，悄悄抱着她。
“好了，起来吧。都一把年纪了，你也不怕把膝盖跪碎了。”李絮抹了一把泪道。
苏培盛笑了笑：“那是啊，哪有主子这么好的主子？”
她发明，四爷老了啊。他一贯矗立的背，也肥胖了，也不那么矗立了。
“爷，之前我想着如果我们老了，我必然要先走，如许我就不消留下来痛磨难受了。但是现在，我窜改了主张。我决定有那一日的时候，我留下，叫爷先走。如许，爷就不会落寞哀痛。因为我晓得，爷即便有那么多妃子，也必然会难过，痛苦的，我舍不得爷痛苦。”李絮就那么抱着四爷，眼泪浸湿他的后背。
“哎，不晓得皇上可还记得主子啊，多多少日子没见着了。”苏培盛感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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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我们去看看?”李絮道。
小寺人感喟，徒弟病胡涂了，又忘了皇上已经是太上皇了。他也不想一遍遍解释：“还没到时候呢，膳房方才还没送去，想必也快了。”
小寺人坐在凳子上，一眼不眨的看着苏培盛。
听到动静，正在和李絮下棋的四爷手一顿。
李絮红着眼笑道：“苏公公快点好起来吧，没你服侍，我都觉着闷得慌。”
“都是人，谁逃得过生老病死？你是忠仆。”四爷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哀思。
四爷负了多少人？
送走了苏培盛，四爷始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