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早已模糊预感到了这个成果,时至本日却也不觉着如何不测,只是仿佛空了一块儿似的,堵得既心慌又难受。康熙居高临下地望着堂下跪了一地的儿子,只觉着心口闷得短长,却也再没心机多说甚么,只是极轻地叹了一声道:“国度国度,先是国,后是家。朕晓得,在你们内心头,有太多的人怕都已忘了自个儿还是大清的臣子,只晓得谋私利,秉公交,勾心斗角地争斗个没完没了……”

“敢做不敢认,我们爱新觉罗家如何出了你这么个孬种。”

模糊见着皇阿玛与五哥的行动,胤禩却也暗自出了一身的盗汗。他是晓得何焯被一起押了返来的,方才见着竟然没被一块儿押到殿上来,就已猜出准是犯了甚么更要紧的事。若不是按着那人出的主张,只怕这工夫他也早已被一块儿秋后算账了。

胤禩冲着他淡淡地笑了笑,又一头磕在地上,咬了咬牙大声道:“弟弟做错了事儿,天然是当哥哥的错处。儿臣请替十弟挨了这五十板子,还望皇阿玛成全!”

康熙早已瞥见了兄弟俩的小行动,温声冲胤祺说了一句,又由梁九功扶着亲身走了下去,将这个儿子给搀了起来。胤祺悄悄握住自家皇阿玛冰冷轻颤的手,只觉着内心也跟着难受得短长,抿了抿唇才低声唤了一句:“皇阿玛……”

他这话一出,全部朝堂都被惊得一片哗然,康熙更是被气得面色通红,猛地一拍扶手道:“猖獗!胤禩,阿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出此无父无君之言!”

想不到他这时候竟然还想着要参人,康熙微挑了眉,干脆也拿出了十成的耐烦,望着这个不知何时起竟已陌生至此的儿子淡声道:“说吧,朕倒很想听听,你筹算参甚么人。”

这悄悄巧巧的四个字撂下来,却几近叫朝堂上的官员们一个个几近惊得闪了腰——今儿这都是些甚么事?如何上来一个认罪一个,竟像是恐怕不敷罚似的,连一个有话辩白的都没有?就连他们这位恨不得谁碰谁不利的太子爷,竟然都变成了旁人想参就参的软柿子不成?

“那不首要,我会让它到那等境地的——并且这一起的功绩,我都会亲手送给你。”

“儿臣不敢信口开河!皇阿玛明察,山东学政钱学明本无才学,不敷以担学政之职,恰是从太子殿下处买的官,乃至未经皇阿玛审复,便得了吏部的批文!”

“八哥说得对!”一旁跪着的十阿哥竟也俄然来了精力,梗了脖子朝着始终淡然立在皇阿玛身侧的太子笑道:“太子二哥,我的错我敢应,你敢不敢?”

太子却也不看他,只是理了理衣袖施施然走到堂下,竟是俄然抬脚将八阿哥一脚踢倒在了地上。回身上前一步跪倒,行动竟是太久未曾有过的一板一眼恭恭敬敬:“回皇阿玛,儿臣知罪。”

像是正为了印证他的设法似的,十阿哥硬邦邦地应了一句,出班磕了个头,又跪在地上接着道:“儿子一时迷了心窍,卖了考题跟榜额,是儿子的不对。可这事儿重新到尾都是儿子一小我安插的,学政是我家世代包衣,郎三是钮钴禄一族的旁系,明眼人一打眼儿也就该看出门道来了,用不着再跟旁人吃力儿地扯上干系。”

他这话一出,中间跪着的老十眼里便又是一片打动惭愧,望着他哽咽地唤了一声:“八哥!”

不愧是长年拟折子的熟行,高士奇的篇幅估计得极准,一份洋洋洒洒的长折子逐字逐句念下来,公然足念了两刻钟出头才堪堪停下。胤祺收了折子,命下头将所拘山东省学政等一应参与舞弊的学官和专做这“科举买卖”的郎三等人押上了殿,又俯身朗声道:“皇阿玛,人才乃一国之本,科举更是选官正道。这些人以官、商勾搭,将科举考题、举人名额为奇货密码标价售卖,按律已当处斩。又因其罪过实在过分昭著,故押回京中,于朝议特审重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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