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问这一句本是为了摸索,谁知胤祺却给了他这么一个别具特性的答案,一时不由得张口结舌,连着呛了两三口夹着冰碴的冷风才反应过来。冒死地掐着嗓子咳嗽了几声,却也只得满心无法地苦笑道:“饭食的事儿,主子明儿去跟他们说——主子是想问,今儿早上阿哥与太子……”

“五阿哥不愧是跟着老祖宗身边儿言传身教,可真真儿是个天生的好哥哥啊……”

清宫里头端方森严,即便是康熙贴身服侍的寺人,梁九功也是不能跟着坐肩舆的。胤祺仍然没法很好地适应这类自个儿坐着别人抬着的报酬,也不美意义就坐在里头心安理得的纳福,只得翻开了轿帘儿,一边暗自安抚着自个儿这也勉强算得上是同甘共苦,一边扒着边儿跟梁九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小馋猫。”胤祺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又对着边上服侍他的小寺人和声道:“去取个湿帕子给阿哥擦擦手,看这满手满脸的墨水儿,晓得的当你是练字儿,不晓得的还觉得你是拿着墨水当蘸料吃涮锅儿呢。”

胤祺几乎被呛得咳出声来,这才明白为甚么每次见着自个儿那位皇阿玛,都总感觉他要么是胸口窝着股火气,要么是脑袋顶上飘着一团阴云——合着底子就不是他又莫名其妙惹了这位皇阿玛,而是康熙每次不欢畅了,就下认识的往他这儿跑?

“好好,你最短长。”胤祺笑着胡噜了一把他的脑袋,把手里的点心不由分辩地塞进他手里,“胳膊酸得厉不短长?转头记取叫你身边服侍着的多给揉一揉,还疼的话就用点儿红花油,你那儿如果没有就跟我要。”

书房里头立时笑声一片。几个小阿哥都非常喜好这个暖微风趣的小哥哥,一时也都放开了很多,壮了胆量凑畴昔缠着他要点心吃。

随口聊了几句,梁九功俄然像是有些欲言又止似的,踌躇一阵才略略抬高了声音道:“主子多一句嘴,阿哥今儿——但是受了委曲?”

梁九功听得内心头暗自惊奇,面上却涓滴不显,只是笑着哈腰道:“阿哥能这么想,天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在尚书房里头混了一日,胤祺便已和兄弟们处得极其和谐,特别是几个小的,围着他一口一个五哥地叫着,嘴甜得不可。直到了放学的时候,竟仍有几分依依不舍,叫陪侍的小寺人们哄了好一阵才肯归去。胤祺穿过来今后也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多小包子,偏生又是一个个的灵巧懂事端方至极,眼里的慈爱之情几近要满溢而出,靠在门边一个接一个的挥动手把他们送走,满足地呼了口气,只感觉这日子实在是过得舒心至极。

“啊?”胤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思惟还停滞在被一群软绵绵带着奶香气的小包子包抄的激烈幸运感里,下认识道:“甚么委曲……饭食实在不好吃?”

胤祐抿了嘴悄悄应了一声,倒是谨慎翼翼地把那两块点心收了起来。胤祺瞥见了他的行动,有些无法地笑了笑,却也并未多说甚么,自个儿净了净手回到坐位旁。来喜已把中午的饭食领了返来,正杵在桌边儿等着。食盒里头的点心没少太多,剩下的还整整齐齐的码在里头,看来这些个小阿哥固然年幼,却都已极有分寸懂进退,可要比宿世那些个熊孩子费心得太多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反倒叫胤禛忍不住发笑。把那本书塞了归去,很有些无法地微微点头道:“正理邪说,偏还叫你说得这么安然……”

小阿哥们围着他乖乖回声,倒叫胤祺生出些近乎幼儿园园长的高傲感来。满足地点了点头,又拿帕子包了两块点心,挤出去塞到边上别扭着的七阿哥胤祐手里头,轻笑着温声道:“你才比老八大几个月啊?在这儿装的甚么大人,快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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