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倒是径直走向了一旁的御马,翻身而上头也不回地分开。梁九功忙爬上了另一匹马,也催着马跟了上去:“万岁爷……可还去看看五阿哥么?”

“主子……本日皇上对主子的存眷远超太子,太子一贯骄贵自大,不知会不会是以心生不满?”

“你这话朕都听了八百回了——朕自个儿的儿子,朕岂会不晓得呢?”

“你可知这一国之君,向来都不是天生的……你要靠自个儿的本领去叫大臣佩服你,叫百姓推戴你。你要想能把这一身衣裳穿的住,就得拿出穿得住的本领来——朕能护你十年二十年,护不了你一辈子!”

“行动埋没些,不但是太子的人,连守备也一块儿避讳些。”胤祺对劲地点了点头,只觉着这有部下做事儿确切要比事必躬亲轻松很多,又特地叮嘱了一句,这才重新躺了下去——实在心脉那点儿震惊底子算不得甚么,缓了这一会儿早就没事了。他赖在榻上,实在是因为不美意义撅着屁股出去骑马……

“朕没措置你们,你们两个还真当自个儿无过了?”

“……啾!”

“那也是皇阿玛您听任的!”

梁九功张了张口,却感觉甚么话都劝不出来,也只好将身子缩得更低了些,持续陪着康熙往林子深处走去。

梁九功俯身应了一声,又低声安慰道:“万岁爷也不必太挂怀了……五阿哥向来最是谅解万岁爷的情意,毫不会因了这点儿小事便心生不满的。”

见他态度果断,黄天霸便也不再对峙,点了点头快步出了帐子。胤祺正要出门,又折归去将流风的布条解了,抚了抚它的小脑袋低声道:“小祖宗,此次出去可得争点儿气,别孤负了喂你的那些个肉——闻声没有?”

“太子爷抢了匹马就冲出去了——有两个御前侍卫跟着呢,万岁爷您放心,此次总不会叫太子再活活把马给跑疯了……”梁九功忙应了一声,扶着康熙走出了营帐,略一踌躇才又道:“万岁爷可要传肩舆?主子这就叫他们去换……”

太子厉声喊了一句,一向以来压在心底的委曲跟怒意俄然就再也压抑不住,猛地起了身低吼道:“甚么大阿哥党,甚么明珠——皇阿玛,您一样样的都看在眼睛里,可您又曾管过!若不是您成心听任,好的差事都交给大哥跟明珠去办,大哥他凭甚么能跟我作对?他算个甚么东西?您可晓得……他们现在都快骑在儿臣的脑袋顶上了!”

康熙艰巨地低语了一句,向着这个竟已有几分陌生的儿子走了几步,深深地望向那一双尽是气愤和委曲的眼睛:“大阿哥是你的臣子……统统的人,将来都会是你的臣子,可这些都得你自个儿去挣,不是朕给了你,就都是你的!你可知朕八岁即位,有多少臣子都盯着朕,整日策画着如何要了朕的命。你可知那明显贵为天子,却旨出无人从,言出无人听的局面,又是多么的叫民气里发寒!”

“能是能……主子但是那里不适,要廉贞来看看?”贪狼闻言不由微怔,廉贞是他们里头专门卖力治病疗伤的,胤祺这时候要叫他来,明显不会是无的放矢,“如果——”

“去查那匹马了,我总觉着事有蹊跷。”胤祺应了一句,也不叫黄天霸多说,只是自傲一笑道:“师父放心,有流云在,没人能伤的着我。”

“不晓得,或许是跟太子私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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