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是个有后福的,准保能平安然安、顺顺利遂的。”

今儿宫里头人多,胤祺又是风寒初愈,也就没把流云牵出来,只备了顶暖轿鄙人头随时候着。梁九功正靠在柱子边儿上守着呢,一见胤祺过来,忙快步迎了上去:“阿哥这是要去哪儿?主子陪您畴昔……”

“那也是因为主子越来越不叫人费心了。”

孝庄笑着点了点头,又叫苏麻拉姑取过了个玉扳指给他,含笑温声道:“哀家这儿也没甚么给你们这些孩子能赏下的,你既然是小五儿的侍卫,想来也该是善骑射的,这扳指便赏了你罢。”

胤祺被他的严峻过分闹得很有些无可何如,笑着安抚了一句,又拎了拎身上的披风:“我这儿穿得丰富着呢,又有贪狼贴身守着——再说了,我就是想去老祖宗那儿拜个年,完事儿了立马就回,毫不担搁。您就归去服侍着皇阿玛去吧,免得魏公公一人儿忙活不过来……”

“唔……”贪狼略一游移,瞄了一眼他的神采,还是决然决定先说个谎乱来畴昔再说,“没有,到九十九了。”

“人都是将心比心的,那孩子拿自个儿的心待人家好,天然也该得着这般的还报。”

“梁公公——我是真不筹算跳湖,您就放宽解吧……”

“可主子每回都只是看着,向来也不下去。”

目睹着就要进屋了,胤祺也收起了这些个现在尚嫌太远的动机,放下怀里的弟弟,整了整衣服快步走出来,利落地拍了袖子俯身朗声道:“小五儿给老祖宗存候——愿老祖宗万事顺利,福寿绵长!”

“就在里头呢,老祖宗还夸我身子结实来着!”胤祥对劲地仰了头,又证明似的用力拍了拍胸口。胤祺无法发笑,悄悄敲了一把这个弟弟的脑袋,抱着他快步往里头走去:“结实好啊,结实了将来去虎帐,学带兵兵戈去。”

屋里头一时尽是笑声,连小十三都凑着趣往炕上跳,非要老祖宗也喂他一块儿才肯罢休。胤祺还要归去跟着众臣一块儿在乾清宫前贺岁,又陪着孝庄谈笑了一阵便起家告别。十三阿哥年事还小,便叫宫女抱着他回屋里去歇了。孝庄望着那主仆二人拜别的背影,思考了好久才缓缓道:“苏麻……你看着可眼熟么?”

可也就是那么一瞬,就足以叫民气里头慌得短长,只想紧紧地拉住他,不叫他就这么平空的消逝不见。

苏麻拉姑正从外头出去,闻言却也是凑趣儿地接了一句,又猎奇道:“外头陪着十三阿哥的,但是阿哥身边儿服侍的人么?看着不像是小寺人,穿得倒是侍卫的衣裳……”

正考虑间,孝庄倒是将他搂在了怀里头,笑着冲外头号召道:“既是能贴身跟着我们小五儿,想来也准是个可靠的。就叫出去请个安,赏上一赏吧。”

孝庄含笑应了一声,眼中浸开一片欣喜温和的暖意,又轻叹了一声道:“小五儿打小命就不敷硬,好几次都差一点儿就没了,却终归是叫他这么跌跌撞撞地熬了过来。现在总算苦尽甘来,看着他一日日好好儿的长大,哀家这内心头比谁都觉着欣喜——也不求他多有出息,只要这一世能安然顺利,过得称心快意,哀家也就满足了……”

孝庄现在已快八十高寿了,气色却反倒比前些年还见着精力。见着胤祺出去,忙叮咛他不必多礼,笑吟吟地高低细心瞅着,奇怪地搂在怀里悄悄拍了两下:“又瘦了好些……听你皇阿玛说,这回又生了两场风寒,可好全了没有?”

“是我的侍卫,叫贪狼。”胤祺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一句。他这还是头一次带着贪狼一块儿过来,看起来老十三还挺喜好他的——他的工夫多走轻灵超脱的门路,怕也一定合适阿谁牛犊似的小子跟着练,如果有门儿,让贪狼教老十三的工夫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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