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正殿？！苏帘僵住了。
佟氏一时候拿不准该如何接话，又怕场面僵住，便又瞄上了苏帘。
正门被堵住，苏帘与乌雅氏便从西侧门进的景仁宫，却见佟氏身边的高嬷嬷正在西偏殿候着呢！高嬷嬷见了礼：“给两位小主存候！娘娘请苏小主去正殿。”
透过落地罩，苏帘能够看到里头紫檀木镂雕仙云山海纹嵌螺钿的罗汉塌，榻上放着象牙凉席，中间搁着一个八仙小案，案上有生果热茶，另有一尊小巧的卧貔貅款式的泥金小薰炉，正缓缓沁着缕缕沉香。
高嬷嬷前头带路，苏帘只低头一声不吭，心想着，待会去了也不能昂首。
在正殿外略一等，高嬷嬷出来回话，少卿便出来请苏帘入内。天子并不在大殿的正间，而在里头次间，停在与往次间的万福万寿落地罩外，高嬷嬷跪在落地罩外回话道：“皇上，娘娘，苏小主过来存候了。”
苏帘却惴惴不安，上辈子她固然活了那么多年，却没有面劈面见过国度领袖啊！何况这是封建期间，天子但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存在啊！故而浑然如木偶普通，被打扮了一通。
一旁佟氏和顺细语，对天子道：“这便是苏承诺了，乌苏里阿克敦的胞妹。”
苏帘跪下来，又低着头，便只能看到天子的靴子，是海蓝色的，上头用金线绣了龙，金晃晃的，有些刺目。苏帘心中腹诽：三伏天穿靴子，热死你！！！
高嬷嬷点头称是，“请苏小主快一些。”
乌雅朱紫目送苏帘出偏殿，看着正殿的方向，眼下有一缕薄如雾缕的愁绪涌上，随即便还是是暖和端庄的浅笑：“mm且去吧，有娘娘也在呢。”
天子搁下茶盏，手里拿着一串黄玉十八子罗汉手串，有一搭没一搭的稔着，他淡淡嗯了一声，淡淡道：“起喀吧。”
苏帘头也不抬，直接就跪了下来。唉，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到了万恶的旧社会，膝盖不能太硬了。
苏帘再度哀叹，您们二位能把我当隐形人不？答案明显是不可滴……
佟氏对天子浅笑道：“那些主子真是不尽责，钮姐姐身子病弱，又是这么热的天？万一招了暑气可就不好了。”
（求保举票！！）
苏帘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幸亏她影象里有全套的宫廷礼节，也不至于出了大不对。入内，便感觉里头要风凉很多，本来是次间隔着两个巨大的青花瓷大缸，里头满满的都是四四方方的大冰块，透着缕缕如雾般的冷气。
佟氏笑容问苏帘：“你即见着钮妃，可见她的转机比昔日好些了？”
苏帘细谛听着，心中波澜起伏：放阴――女子为阴，宫中阴气过量则不详，遇见灾害，便会有“放阴”之事，也就是提早将未满二十五岁的宫女提早放出宫去，钮妃的这个发起……只怕不止是为了表示本身善心那么简朴。
乌雅朱紫面庞也微微一凝，但随即规复了常日端和模样，笑着道：“高嬷嬷也瞧见苏承诺的模样了，这个模样见圣驾委实失礼，且等梳洗换衣再去吧。”
天子虽如此说，只是苏帘感受佟氏还是有些紧着。苏帘这会儿子有些怜悯佟氏了，她还觉得佟氏作为天子的表妹，起码该有点特别报酬的，没想到竟然也要口称“主子”，面对天子的时候更谨慎翼翼，不敢有涓滴冒昧。怪不得汗青上的孝懿仁皇后那么短折，整天活得这么累，哪儿能长命了去？
天子手中稔着的手串突然停了下来，佟氏垂首自愧道：“那物，主子实在不该收着，可若退还给钮妃姐姐，又怕会伤了姐妹情分，主子委实两难……”说着佟氏偷偷看了天子一眼，见天子面色无大异，方才谨慎翼翼道：“皇上可否替主子还与钮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