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帘回到后殿,已经是二更天了,人早就困得不可了。
仆人既来,客已满座,天然便开宴了。
现在私底下都已经在群情,大丧以后继后的人选,以及正式嫔妃的目次了。继后天然是在佟妃和钮妃之间出世,但是四妃六嫔该谁居之,还一时候难下定论。
佟妃略定了放心神,她是景仁宫的人,如此看来,倒是功德。
佟妃却不敢轻视钮妃,反而面上忧愁愈浓:“钮妃到底是皇上身边服侍了十几年的人了,这些年她固然避居永寿宫,皇上却也不错在用度上虐待她。她再如何说,却还是满军旗上三旗,却还是著姓大族钮祜禄氏之女。”
高嬷嬷扬着眼角,笑道:“还不是老模样,日日离不得汤药。”佟妃生辰,礼数上也派人去永寿宫递了请柬,只不过钮妃天然称疾未曾来。
生养了皇子的纳喇庶妃和马佳庶妃应当都其列,而大小郭朱紫郭络罗氏也都是上三旗出身,怕也有晋封的能够。而三藩战局胶着,天子重用汉军旗兵戈,怕是也要封几个汉军旗嫔妃,董庶妃、王庶妃和李庶妃,也是大有能够的人选。而这位乌雅朱紫……外务府包衣旗的人怕也非常但愿她再进一级呢。
最后才是寿星佟氏现身,她一来,入坐的嫔妃都赶快起家万福见礼。苏帘位置偏僻,偷偷瞥了一眼身居主位的佟氏,她要办生辰宴,合宫的嫔妃算得上名号的差未几都来了,不知钮妃该作何感触呢?苏帘早传闻佟妃深得天子宠嬖,公然不虚。
直到景仁宫总管寺人徐长安过来禀说:“万岁爷那边已经在养心殿歇下了。”
第一个应话的是坐在要紧位置的庶妃纳喇氏,“娘娘生辰,怎能不来?何况宫中好久都未曾热烈过了!”纳喇氏五官圆润,周身透着一股成熟神韵,说话也是极其亲热的。她是大阿哥保清的生母,在宫中是数一数二的老资格了。
她脸颊含了多少欣喜之色,但是苏帘悄悄扫了一眼大殿,发明设的坐位恰好坐满,未几一个也很多一个,可见佟妃聘请的人都来了。如此状况,应是她料想当中才对吧?
高嬷嬷想到阿谁穿戴打扮都落人一筹的承诺小主,微微生出几分怜悯,便道:“起初就好了,之前苏承诺身边服侍的宫女来回过了。”
“苏承诺?”佟妃迷惑思忖了半晌,才哦了一声,“是后殿阿谁呀,她月前不是一向病着吗?”
比起钮妃显赫的姓氏和家属,佟氏便难堪极了——她只是汉军旗罢了。
“今儿钮妃娘娘虽未曾来,却还是旁人送了寿礼,一对上好的和田玉盏。”高嬷嬷看了一眼手中方才拟好的礼单,道。
高嬷嬷忙宽解道:“主子,皇上正忙着三藩的事儿呢,旬日有七八日是在养心殿歇着的。今儿下午便叫人送了两斛东珠给主子呢,那但是顶好的珍珠,连钮妃娘娘过生辰,也没得这么好的东西呢。”
“对了——”高嬷嬷忽的道,“后殿的苏承诺,送了一对引枕,款式有些奇特呢。”
饽饽蜜饯撤下去,才上正菜:奶汁鱼片、八宝兔丁、糖醋荷藕、金菇掐菜四道,恰好是二荤二素。
寂静半晌,佟氏忽的一笑,叮咛高嬷嬷:“苏承诺不是献了一对引枕吗?明日便摆上来吧。”
如此这番,撤菜上菜,过了三四轮,苏帘吃了个七分饱。固然她的位置不显眼,却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贪吃美食,何况大家都斯斯文文,一道菜都只动三四筷子,她也不好过分了。
约莫戍时初,几位穿戴华贵的嫔妃方才三三两两的来了。
高嬷嬷看着礼单回道:“纳喇氏庶妃送的是一对成色极佳的翠玉快意,马佳庶妃送的是一架葫芦万代紫金琉璃炕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