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热河行宫,太皇太后孱羸老迈,四妃各有谋算,都叫苏帘忍不住去思疑。太皇太后,若说她不喜好小猴子,苏帘信,但是这事儿清楚是冲着四阿哥去的!苏帘不信,太皇太后会害死四阿哥!且看昨夜,叫统统太医都留守咸畅阁的行动看,太皇太后还是很喜好四阿哥这个曾孙儿的!
这紫玉光墨,是浙江巡抚进献之物,内加了诸多宝贵香料,方才有如此异香,苏帘因晓得里头有一味麝香,固然分量不重,只是少不得搁置不消了。又想着闲置着可惜了,便翻了出来,带了过来。
小猴子坐在里头,没精打采地扒着碧粳米饭吃,人恹恹的,连嘴巴都懒得张。
四阿哥嘴角弥漫着笑容,只听蒋嬷嬷道:“只可惜后半夜的时候,六阿哥也半夜突发高烧,苏娘娘就吃紧忙忙去了浮华堂。”
四阿哥忙垂首道:“让额娘吃惊了,是儿子的不是。”
四阿哥顿时脸上笑容收敛下来,他仓猝抓着蒋嬷嬷的袖子,惶恐失措地问:“六弟、六弟如何样了?!”
这落水之事,毕竟成了一团迷雾。公开暗害皇子阿哥,还设想得如此滴水不漏,苏帘必定做这类事儿的人必定不简朴!此时玄烨又不再行宫里,苏帘不敢冒然出查甚么,只能憋下这团火气,等玄烨返来再说。
苏帘忙放下筷子,道:“快请出去!”自从那晚退了烧,苏帘便没涉足咸畅阁,一则苏帘不想明面违拗太皇太后的叮咛,二则更不想叫德妃以为她要去抢四阿哥,三则是传闻四阿哥没甚么大碍,反而是小猴子养了数日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蒋嬷嬷端了梳洗之物出去,浸湿了软帕,仔细心细擦着四阿哥惺忪的面庞。
四阿哥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唤道:“小盛子!”
苏帘低头抿一口茶:“你汗阿玛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最多三日也就要回到承德了。”苏帘又看了看四阿哥那张稚嫩的面庞,“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是谁推你下水了吗?”
“额娘……”小猴子依偎在苏帘怀中,“儿子没事,只是感觉有点乏累,只想睡觉……”
小盛子守在门外,仓猝回声出去打千儿施礼。小盛子,本姓苏,本来叫小苏子,但是四阿哥感觉这和苏母妃名讳冲撞,便改口叫他小盛子了。小盛子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寺人,既忠心,又敏捷,又是御前犒赏过来的人,故而很得四阿哥信赖重用。
另有那道鸡丝银耳,四阿哥也吃了大半,里头的鸡丝也是被撕地细细的,和白净的银耳凉拌,加上葱白丝、香菜等物,便成了一道平淡的凉菜。
咸畅阁中,燃烧着经心凝神的安眠香,一束粉红色含露伸展的木芙蓉被净水养在粉彩花斛中,缓缓披发着沁人芳香。
叫底下人清算了碗筷,苏帘又打发小猴子去睡觉了。实在小猴子救四阿哥这件事,苏帘并不感觉儿子有甚么错了,毕竟这类事情迟误不得,故而也不会是以迁怒于四阿哥。
四阿哥点头,又忙垂下头,一脸惭愧之色。
本年春季,他还是白白胖胖的模样,到了春季,却已经瘦得跟四阿哥差未几了!!苏帘把儿子抱在怀里,鼻子一酸,便忍不住一滴滴掉泪。
看着小猴子肥胖惨白的面庞,前所未有的惊骇在苏帘心底伸展,汗青上的六阿哥便是死在这一年……小猴子明显很安康,却一病了,就仿佛养不好了似的!
德妃抱着四阿哥又哭了一通,如果四阿哥真有了甚么不测,她后半生可就没有了倚仗了!这个孩子,是她的统统,她如何能不大惊失容?!
蒋嬷嬷一愣,仓猝看了看四周,见兰佩菊簪俱不在,她才忙点头:“真是吓坏主子了!阿哥昨夜烧烫成那样,甚么药都不顶用!幸亏苏娘娘来得及时,一遍遍用白酒擦遍阿哥满身,直到后半夜的时候,烧热才总算一点点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