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霓一听,立即神采便阴了下来:“公主但是金枝玉叶,岂容怠慢?!姑姑倒是好大的谱儿,不就是两身寝衣吗?三推四推的,真当我们朱紫好欺负吗?!”
陈嬷嬷爱财,一掂手中的重量,不由面上喜色尽去,带了几分和颜悦色:“你这丫头也算故意了,不过可记着了,不准迟误太多时候!”
马嬷嬷瞧见素霓放肆,便刻薄的嗓子道道:“素霓女人倒是好大的威风,不晓得的还觉得是哪个宫的小主呢!这儿的针线上人,可都是皇上赏赐给娘娘和六阿哥的!如何现在却要被逼迫这给公主做衣裳了?!真是好大的希奇事儿!!”
苏帘暗呻,马吉特氏就是太能拍马屁了,便转移话题问:“香茵如何了?”
马嬷嬷笑呵呵着,又道:“主子这归去针线房,还遇见了一个熟人呢!就是云崖馆的素霓女人!”
马嬷嬷一听,讪讪一笑,忙道:“是,主子明白。”嘴上如此应着,内心头却不觉得意,郭朱紫算个甚么,如何能与澹宁殿比拟?不过是生了公主的朱紫,那里能和娘娘手握一名阿哥来得尊荣?
苏帘看着小猴子包扎好的手指头,不由丁宁道:“今后六阿哥身边用物,不准有带尖带刺的。嬷嬷且多上些心,凡是有和不当,立即便来回我。”
舒尔都氏等几个乳母因六阿哥手指头被扎伤,都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钱,故而特别是马嬷嬷特别对香茵不满。这一日,马嬷嬷亲身来取针线房给六阿哥做的几身夏衣,看着此中一件柳黄色的小袄,瞧着滚边的锦纹绣针脚,真是湘绣的绣法,而湘绣恰好是香茵所善于的,便道:“这件是谁做的,如何针脚这么粗!小阿哥皮肤柔滑,穿上了必定会不舒畅的!”
马嬷嬷眼角一瞥,便瞅见了帘子里头伏在案上忙活的香茵,几日未见,倒是瞧着白净了几分的模样,心中愈发不满,便道:“技术差,便该好好跟姑姑们学!少拿出来献好!还请陈姐姐多多管束些!”
马嬷嬷笑着道:“到底年青,针线稍稍有所不及,不过交给陈姑姑调教,想必会学得慎重一些!娘娘尽管放心就是了!针线房是个能学着妙技术的处所,多少人都削尖了脑袋要出来呢!若无娘娘讨情,怕是香茵这会儿少不了一顿板子撵回外务府,她必定是对娘娘戴德戴德的。”
“你――”素霓到底年青,嘴皮子如何及得过马吉特氏?
马嬷嬷马吉特氏笑了,嘴上客气道:“既是姐姐手底下的人,天然姐姐说了算!”又问道:“前儿娘娘拨了三十匹湖绿的水纹绫,犒赏澹宁殿上高低下服侍的人每人一身夏装,现在赶制得如何了?”
香茵赶紧应了,接过那二匹云罗料子,便下去忙活了。
素霓顿时神采丢脸得紧了:“话可不能这么说!公主是多么身份,使唤一下针线房莫非都不成了吗?!”
陈嬷嬷笑着迎上去二步,“现在恰是换季的时候,针线房的活计实在是忙不过来――烦劳女人又白跑一趟了!”
马嬷嬷讪讪应了下来,嘴里忙怕马匹道:“娘娘当真慈母之心,菩萨心肠!”
马嬷嬷嗤笑道:“年青轻的女人,还是勤奋些好!就算犯懒,脸皮也该薄些才是!免得叫人笑话!”
苏帘实在不肯和郭络罗氏姊妹对着干,便道:“如果给公主做衣裳,便叫针线房接下就是了。”
马嬷嬷讽刺道:“谁都晓得针线房是专门服侍澹宁殿的针线房,素霓女人倒是会调派人,竟然叫我们针线房替她给小公主做寝衣!亏她想得出来!”
马嬷嬷答复道:“仿佛是宜嫔娘娘拨她去服侍郭朱紫了。”
陈嬷嬷忙赔笑道:“这丫头的确不经事,不如罚她两个月的月钱,略施薄惩,马姐姐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