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帘暗沉下心,太后对她再暖和再厚爱,却从没说过叫她不必自称“主子”,也更没许她唤一声“皇额娘”。在太后眼里,毕竟她跟儿媳妇不沾边,只是个的脸些的主子罢了。
还好,玄烨是信赖她的,苏帘悄悄伸展开了眉头,点头道:“四公主从未去过澹宁殿。”
苏帘一旁听着,太后的语气,仿佛是不如何喜好德嫔……按例上了嫔位,就得要给太后晨昏定省了,这是平常嫔妃得不到的光荣。苏帘虽是不把这存候的光荣当一回事,但旁人便一定了。
宜嫔眼角一扬:“旁的处所没有,但有一个处所却栽植了很多紫玉簪!”说着,宜嫔的目光转向苏帘。
魏珠看了一眼中间的德嫔,不由隐晦了三分道:“四公主起了疹子。”
苏帘点头,“也稀有日未去寿宣春永殿了。”
这就是位份带来的烦恼啊,晨昏定省是必须去的,哪怕上头再不待见,哪怕日日都只是白跑一趟,也只能生受着。苏帘位份低,就有这个好处,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如有一日太后不待见她了,她必然半步也不靠近寿宣春永殿。
德嫔低眉道:“这行宫里种着玉簪的处所但是好几处,想必是底下的主子不把稳,才叫公主感染了花粉。”
苏帘也乐得捧着太后一些,“要把仁寿宫、哕鸾宫、喈凤宫合为一宫,前殿、中殿、后殿皆照着慈宁宫的规格补葺,便定名为宁寿宫,还要在背面建一个宁寿花圃,也是照着慈宁花圃的规格来,更要多添一个戏台子,专供太后闲暇时候观戏所用!”
玄烨微微点头,“本年的紫玉簪的确开得很多。既如此,就叫叶嬷嬷查检察,是谁摘过,再从中盘问吧。”
德嫔这时候笑道:“苏mm,不如我陪你去吧。”
“皇上――”宜嫔满眼不成置信之色,她仓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那贴身的小衣裳清楚是日前苏mm的针线房的宫女送来的呀!”RS
宜嫔眼角滑过一丝厉色,她转头拿起案上一件乌黑里子的绸衣,上头有精密的浅紫色花粉星星点点,宜嫔冷声道:“凝春堂、兰藻湖一带虽有玉簪花,可都是白玉簪。公主的衣裳里头却不知为何沾了紫玉簪的花粉!”
这是苏帘第一次来到云崖馆,此地清风缓缓,公然是一等一的风凉地儿,康太医与何太医已经在此了,里头婴儿的哭泣声嘤嘤不止,郭朱紫怀中搂着四公主,一个劲儿地掉泪。宜嫔站在一旁,满脸忧愁伤怀。玄烨则坐在扶手椅上,沉着脸,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并不发话。
德嫔仿佛是发觉道苏帘靠近了,便忙退到石子路旁,面带温和煦煦的笑容。
玄烨又问道:“那比来……但是有谁从你那儿折过紫玉簪?”
德嫔浅浅浅笑着,“谁晓得呢,公主到底比不得阿哥受庇护,三灾八难老是少不了……”
这话较着是遁词,如何不见太后免了宜嫔和郭朱紫的存候?郭朱紫的位份,按例是没有资格来晨昏定省的,可偏太后给她那样的脸面,却偏不如何给德嫔脸。思来想去,不同也就在出身上了,德嫔是包衣……
玄烨昂首睨了一眼:“德嫔?你如何也来了?”
自古明君以孝治天下,如许的浮名,玄烨孜孜以求,亦不能免俗。高傲补葺仁寿宫的旨意传回宫,太后对待苏帘那叫一个亲和慈悲,的确跟对待本身亲儿媳妇似的!
略沉默数息,德嫔俄然开口道:“另有一事该奉告mm才好,我来的时候,刚巧瞥见皇上的御驾往云崖馆去了,传闻是四公主俄然身子不适。”
这番把太后哄得欢欢乐喜,便听出去一个寺人禀报导:“德嫔来存候了。”
苏帘笑道:“是,皇上和主子意义普通,都是要先尽着太后您,方才不算失了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