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帘想到之前拿额头上的伤来推拒天子的事儿,不由脸上有些发热,如果天子筹算留下,她可没有借口来回绝了!!
迟早有那一日……苏帘晓得那是她的命数。
苏帘抱起团子,抚摩着那柔滑的毛,这些日子可见王嫫母女照顾得很经心。当初团子、毛球黑球都是放在苏宅中的,苏帘早就记念这几只小东西了,本筹算天好了雪化了,便托张潜鳞去带来的,没想到天子竟然先一步叮咛下去了。
苏帘哽咽地“嗯”了一声,道:“就是西洋的一种透明的石头,那是人间最坚固的宝石。我只要这个,旁的都不要。”她现在也只能要的起一枚结婚戒指了,后代的婚纱现在的凤冠霞帔都是她要不起的东西。
“你在这儿还住得风俗吗?可还缺甚么?”玄烨放下茶盏问道。
外务府包衣三旗,是皇家的家仆主子……苏帘还是皱着蛾眉,从布衣成了主子,苏帘不晓得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苏帘正伸胳膊伸腿儿,正欢实着,隔着杏梅树丛丛枝桠,便瞧见一席明黄色的衣袍,虽不是正式的朝服,可上头深蓝色的五爪九龙可实在显眼得紧——来者是谁,自是不必多说了。
但是,她一向回避有效吗?如果反而消磨光了天子的耐烦,她日子只怕更不好过。现在她在行宫中过得舒坦,没有人勾心斗角,没有人敢给她不痛快,她何不偶尔做一次聋子、瞎子,只当他没有那些三宫六院?女人,胡涂一点,或许就会幸运一点。何况,她并没有爱上这个男人,反倒是他对她动了心。
苏帘回过神来的时候,叶嬷嬷等人已经跪在雪地上了。
玄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苏帘的鼻子:“是朕忽视了!!哈哈哈!!”他还是忍不住发乐,嘴角都上扬着。他活了二十余载,还没遇见哪个女人直接问他要银子花的!
“朕只恨孟婆,必然是只给你喝了小半碗孟婆汤!”玄烨仿佛是自言自语。
苏帘当然想哭,这辈子她是算把本身草草嫁出去了。不过好歹还能有一枚钻戒不是吗?
苏帘脸上难堪了一下,道:“是太极拳。”她也不会旁的,这还是上辈子打小跟爷爷学会的呢。原是该凌晨打太极拳最好,但是大夏季的苏帘爱猫被窝,以是就改在午后太阳最暖煦的时候。
玄烨一愣,忽的看到苏帘眼中的潮湿,语中尽是垂怜:“你想要甚么戒指?玉的,玛瑙的?朕叫营建司去赶制。”
苏帘忍着想哭的**,道:“银的便能够了,要男式女式各一枚,上头要镶嵌钻石。”
玄烨低头抿了一口茶,不由微微皱了眉头,道:“朕那儿有上好的庐山云雾茶,下回给你带两罐来。”
张潜鳞赶紧称是,“主子免得,娘娘放心。”
玄烨细心端量了苏帘,额头已经是一片光亮如玉,看不出疤痕,便道:“没几日,你额上已经好,看来沈厚朴的医术还算老道。”
“噗嗤——”玄烨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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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帘用过晚膳,本筹算早早睡下去,却听叶嬷嬷报说张潜鳞有事儿求见,便只好整了整发髻出来。
张潜鳞躬身道:“娘娘固然放心,万岁爷开了口的事儿,王家一族现在都已经入了包衣旗了。”
终究,苏帘咬牙下了决计,忍着莫名的酸涩,抬开端来道:“皇上,能给我一枚戒指吗?”
看天子一副愣住了的模样,苏帘搅动手里的帕子道:“我一年才三十两银子的俸禄,底子不敷用嘛!”
被一语戳中苦衷,苏帘头低得更深了,嘴里声如蚊蝇:“我、我……”
玄烨眉眼带着浅笑,伸手扶了苏帘,嘲弄道:“你方才在做甚么行动,倒像是在练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