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嘤鸣与耿盈月都是刚过卯时便起了,早夙起来穿衣。而阿谁叫绣衾的二等宫女,公然也对得起昨晚她们支出的银子,早早送来的温度适合的温水,还很知心肠在水里泡了香喷喷的花瓣。
咸若馆是位于慈宁宫北面的一处宫苑,在先帝朝曾经是安设太妃太嫔们的寓所,现在余暇,且又屋舍浩繁,以是被用作安设秀女们的留宫选看的住处。通过殿选的秀女,不管满门汉,都居住于此,照着向来,普通会居住上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候,来谙熟宫中礼节。
耿盈月便猎奇地问:“纳兰姐姐,你方才给了她多少银子?”
在第二轮的殿选环节,得了香囊的秀女便会被寺人引着去了咸若馆居住,而得绢花的,便可直接入迷武门回家去了。
稍后,便听得咚的一声,仿佛是甚么东西便摔在了地上,索绰罗氏的声音再度响起:“这锭金子赏你,再去给本格格打一盆温水来!”
嘤鸣晓得,耿盈月这不过是谈笑的话,以耿氏的家世,天然会给自家格格筹办足足的使唤银票。嘤鸣也是如此,固然老郡主平日里给她的月例银子很少,但此次却下子筹办了上千两的零散小额银票。留宫期间天然是用不完的,今后册了位份,还得接着用呢。
宫女笑着点头,和声和蔼隧道:“是,按例本该用皇后娘娘伴随太后甄选秀女,只是皇后娘娘身怀龙裔,不宜劳累。皇上夙来孝敬,只怕是担忧太后娘娘操心吃力,以是才派了吴公公前来为留宫秀女报告宫中端方,也算是为太后娘娘分担一下辛苦了。”
宫女绣衾将清算好的餐具支出食盒中,便退了出去。
嘤鸣明白,方才谁不是提着一颗心呢?如果有半点失礼之处,可不是撂牌子那么简朴。太后但是先帝的皇后,现在的母后皇太后,严肃天然非同普通。嘤鸣方才发觉太后仿佛看了面前案上的甚么东西,怕是天子一早就把要留用的秀女名单给了太后了,以是太火线才并不是非常隔心。
在此期间,仍旧会有一部分端方不过关、或者犯了错的秀女被撂牌子,而能留到最后的,便是“记名”和“上记名”了。到了傍晚,最后一批通过殿选的汉军旗几位秀女也被引来了咸若馆,可惜住处都略次一些。嘤鸣因出去得早,被安排了一个朝阳的屋子住下,现在她施礼已经被送进宫来了。便是之前搁在马车里的几套衣裳,另有一些金饰、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衣裳都是早早预备下的,符合规制的宫装三套,都是极新尚未上身过的,用的多数素净高雅的色彩和花腔,可料子是最上乘的绸缎、绣工也是最上等的苏绣,甚是符合嘤鸣情意。
倒是运气好,嘤鸣被安排与耿盈月同住一屋,这一个不大的屋子里,临窗一个罗汉榻,里头则是一张围子床,恰好可供两个秀女安息。
嘤鸣笑着说:“十两银票。”――这是老郡主叮嘱的,对于平常宫女寺人,都是十两银子,那些管事级别的才会更加或者更多。
“你――”索绰罗氏秀女气结。
最好这句话,明显是那银子使唤得管用了。可见若没那银子,这个叫绣衾的二等宫女便不会有这番忠告了。
嘤鸣才刚净了面,俄然就听得隔壁屋子穿来了一个熟谙的锋利吼怒之声:“混账蹄子!这温水如何只要这么一点点?!”
嘤鸣见状,也塞了一个荷包给阿谁宫女。
索绰罗氏却冷哼了一声,她尽是颐指气使隧道:“再去端一盆温水来!本格格洗手和净面向来都是分开的!洗过手的水,如何能拿来洗脸呢?!”
因时候已经不早,以是稍稍安息了一会儿,便有专门的宫女送来了晚膳。以秀女的身份,天然是用不得甚么山珍海味,不过倒也洁净热乎,一荤一素两盘菜,鲜嫩的清炒竹笋和清拌鸭丝,主食是满满一碟的莲花卷子,恰好小巧小巧四枚,另有没人一碗的蜜红豆双皮奶,固然分量不是很多,却也充足吃得饱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