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掩唇一笑,这个索绰罗氏固然张狂,却也不傻!嘤鸣含笑道:“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姐姐如何如此多心呢?”
声音未落,站在漱芳斋正殿廊下的统统秀女们已经敛衣蹲身跪了下来。皇太后其人,秀女们已经在殿选之日见过了,而略错后半步跟在太后身后的是一个身穿正红色绣五彩丹凤朝阳对襟旗服的端庄妇人,而穿如此色彩、如此斑纹衣裳的,无疑只要中宫皇后了。皇后现在已经有约莫六个月的身孕了,身子沉重,被摆布两个宫女搀扶着,紧紧跟在皇太后身后。嘤鸣扫见了皇后脚底下穿戴的高高的花盆底鞋,只腹内叹了一声。这么大的肚子,竟然还穿花盆底鞋!就算不怕摔着,这么高的鞋底走路,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好处。不过转念一想,皇后出门需求要乘坐撵轿,走路也不过是没几步,天然是要穿戴花盆底,才气烘托高挑端庄来。
嘤鸣娥眉一跳,“索绰罗姐姐如果没往里头看,如何晓得我往里头看了?!”
嘤鸣只感觉无语凝噎,这玩意儿有甚么好争的?便也懒得理睬她,与耿盈月一起,选了个偏中心的位置,与索绰罗氏间隔了很多秀女的空位坐下。
“是吗?”索绰罗氏如有深意地笑了,“但愿吧……”
看着如此素净美人如此模样,嘤鸣脸上不由浮起了几缕笑意,而如许的笑,被索绰罗氏当作了嘲笑,她娇媚的面庞渐趋紫涨,旋即嗤地一声笑了,她扫了一眼嘤鸣一身的穿着,语带不屑之色:“mm这身衣裳料子倒是不错,可色彩花腔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我记得mm有一身甚是光鲜的衣裳,怎的本日没穿了来?”
索绰罗氏的声音娇俏地在嘤鸣耳畔响起:“纳兰mm往哪儿瞧呢!我们这些未遭到圣旨加封的秀女,只能坐在外头廊下,再多瞧,也是不准出来的!”
足足跪了有一刻钟,此番起家,不免脚下有些发软。可正在嘤鸣腿脚发软的半晌工夫,索绰罗氏已经缓慢地坐在了间隔殿门口比来的一张红木攒靠背玫瑰椅上,对劲地冲着嘤鸣挑了眉梢。
跟在皇后身后的,是两个穿着富丽、珠翠小巧的宫妃,瞧着年纪都有二十几岁了,左边的面貌端庄,脸带着淡淡的自矜之色,眉宇间依罕见几分似太后,可见这位是太后的侄女娴妃乌拉那拉氏了。右边那位,身穿鲜艳的妃红色桃花缠枝旗服,一张瓜子脸甚是娇俏楚楚,神采白得透着多少病弱之色,身材也极其纤细袅娜,走起路,格外盈盈楚楚,这位想必就是现在最得天子爱好的慧妃高氏了。
索绰罗氏淡淡一哼,“mm七窍小巧,我若未几点心窍,怕是更加要望尘莫及了。”
而这一后二妃背面,还跟了一大群莺莺燕燕的嫔妃,年事大的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轻的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个个经心打扮,春兰秋菊,各有其美。论容色,的确各有特性,可论最能惹男人垂怜,的确没哪个能比不过那位楚楚动听的慧妃娘娘了。
嘤鸣见状,忙安抚地朝着耿盈月一笑,便对索绰罗氏淡淡道:“那身衣裳洗了还没晾干,天然不能上身了。”说着,嘤鸣打量了索绰罗氏本日的穿着:一身火红如榴花色的琵琶襟旗服,毫无一丝褶皱地垂下,微微暴露一抹缀了巨大圆润南珠的鞋尖,衣裳上则用深紫色的绣线成片绣了缕金繁华牡丹,立在午后的阳光下,只叫人感觉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待到太后、皇后、嫔妃们都入殿内入坐了,只见太后身边的一个寺人便走了出来,一甩手里拂尘,扬声道:“太后娘娘懿旨,众位秀女小主平身入坐。”
嘤鸣暗自眯了眯眼睛,原觉得只是个高傲张狂的角色,没想到却有几分难缠呢!看模样,今后她还真不能小觑宫里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