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娘娘,主子另有撷芳殿的差事要完成,不便久留了。”灵敏的玹玗还是看到了毓媞眼中闪过的一丝落寞,忙找出个借口说要先行,也岔开了毓媞和涴秀的对话。“涴秀格格之前说要暖才画个能照着绣的花腔子,主子想不如这会儿就去画,然后就早点回撷芳殿去。”
方才玹玗所用的当然不会是毓媞房中的那把琴,而是一把弘历送来的五弦古琴。
毓媞当然是装好人,只说蕊珠和玹玗都是小女人,因些小事生出争论也是不免。蕊珠在宫中打人是有错,只是因为贫乏教诲,罚抄《教女遗规》百遍也便能够了。再者,蕊珠本来就是裕妃的远房亲戚,自发委曲才到表舅母面前抱怨了几句,以是也算不上甚么辟谣肇事。既然扣了一年例银,又当众掌嘴,这已经算是重罚,就不要打发到先帝妃陵去了。且蕊珠已经知错,也心有惭愧,不如留在宫中持续服侍裕妃,全当是给她一个改过改过的机遇。
“好,那今后你就多和玹玗伴在一处。”见玹玗文文悄悄地坐着,脸上总能挂着浅浅的笑意,在看涴秀的张狂样,毓媞忍不住又叹道:“你已经到了该指婚的年纪,男女大防你总要避讳点,若老是胡天胡地的和弘昼玩在一起,让皇上曲解了,真把你配给他,单是他的那份荒唐也就够你哭的了。”
看着涴秀,毓媞无法的摇了点头,才又对玹玗说道:“本宫想着,再过一段时候就有新的使女入宫,到时候挑几个不错的送去撷芳殿,你也就偶然候能多过来陪陪涴秀。”
毓媞深深凝睇着玹玗,回想着那句:主子的额娘让主子贴身戴着,是但愿主子长大后,能像那位主子一样和顺浑厚、恭俭谦让。
蕊珠被押出皇宫的那天,涴秀还一脸冲动的拉着玹玗去看热烈,当时玹玗就遵循霂颻所教,以不成落井下石之理,好好的规劝了涴秀一番。
“哪有啊!”涴秀赶紧否定道:“我是想找四哥玩的啊,但是四哥太多媳妇要陪,没时候理睬我。”
“嗯,你们去吧。”毓媞笑着一点头,让涴秀和玹玗一同去了。
“他如果能和四哥一样,家里媳妇一大堆,各式百般的应有尽有,也就不消出去找乐子了。”涴秀嘟着嘴,喃喃说道:“拴不住他的身心,只怪他府中的两个福晋没本领。”
宫里的人都晓得,一旦被罚去妃陵守墓,就必定要孤寂平生。且长留妃陵的主子多数都是有罪受罚的,在那种阴气森森的处所,有很多人因为没法接受身心的煎熬而自寻短见,能熬下来的也都是内心诡变,专门以大欺小,以折磨他报酬乐的疯狠之人。
心中再次出现一阵莫名的伤怀,对玹玗的顾恤让毓媞惊觉,那孩子真和旧时的她有几分类似。
同时,又有银杏的巧思安排,让毓媞在不经意间撞上这一幕,看到玹玗的知书达理。
点头一叹笑,本来她顾恤的不是玹玗,而是玹玗身上本身的影子。
可见在周朝之前,琴都是五弦,而『碣石调幽兰』相传是孔子拟商朝的旧曲,遵循五弦琴所作,可现在传播的只剩唐人的手抄版本,是以七弦琴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