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懂那些古怪的字啊?”涴秀满脸佩服的望着玹玗,在宫中常见到此类字体,她一个都不认得。
第一幅观书沉吟的发髻,第二幅立持快意的耳坠,第三幅倚门观竹的貂覆额,第四幅消夏赏蝶的花簪,第五幅烛下缝衣的金钗,第六副桐荫饮茶的金凤,第七幅博古幽思的金钏,第八幅椅榻观雀的合璧连环,第九幅持表对菊的珐琅表,第十幅捻珠观猫的手串,第十一幅裘装对镜的玉佩,第十二幅烘炉观雪的步摇。
正墙上挂着的十二幅美人绢图,利用工笔重彩,画技高深细致,并用一年十仲春为背景。画中美人并非少女,从发髻看来像是已婚妇人,可那穿着发饰不是妃嫔服制。而最奇特的是这十二位美人的模样,固然面庞各有分歧,但端倪神韵竟如出一辙。
玹玗掩唇一笑,福了福身道:“那就请格格在前面走,主子们在身后跟着。”
蓦地,玹玗仿佛发明这幅画中埋没玄机,回身走回那十二幅美人绢图前立足。
“那是篆书嘛!”雁儿识字未几,但家中有位叔伯是碑刻工匠,以是她认得这类字体。“很多碑文都会选用如许的字啊。”
说话间,涴秀已经追了出去,只见一个浅紫色人影闪过,从衣服看来像是个女人。
“莫非屋子另有密室?”玹玗满心茫然,如果画中人真是晴岚,那暗室里会藏着甚么呢?
所谓烟萝,乃修真的幽居之处,奇妙的应合了雍正的别号。
“你别叫啊!” 玹玗扑畴昔,一把捂住雁儿的嘴,安抚地说道:“彼苍白日的哪来鬼。”
“主子不懂……只是晓得这类字体罢了。”雁儿仓猝摆了摆手,笑道:“格格忘啦?主子家中有亲戚是靠刻碑养家糊口,有两位叔伯还被选中,现在在泰陵干活呢。”
远远就见到涴秀百无聊赖的坐在荷塘边,心不在焉地扔石子玩。
那幅画仿佛是真人比例,小轩窗半开半合,窗外翠竹青幽,远处山峦堆叠。窗前安排这凤凰镂雕妆台,青玉长颈花瓶中插着三支孔雀翎,花瓶旁还放着一枝尚未绽放的荼蘼花,妆镜上反应着劈面一幅书法,美人穿戴碧水蓝的锦缎华服,低头敛眸侧身站在窗前,只能见到半边面,不过从其穿着看来像是皇妃之尊。
“鬼影子都没一个,守着端方干吗!”涴秀一把挽住玹玗的手臂,笑着说道:“如果在夏天,劈面水池中有各种标致的荷莲,还能见到白鹭,乘船入花丛小憩,那才是享用呢。”
“格格,美人图背后仿佛藏着东西。”雁儿敲了敲,前面是木头的声音。“这幅画如此之大,说不定背后是扇暗门。”
这幅画的色采比内里那十二幅还要素净些,画卷披发着幽幽淡香,卷轴是羊脂白玉制成,裱褙的绫纱织入了金银丝,看起来华贵又不失高雅。
从栖云楼出来,玹玗没有急着去假山丛,而是绕了一大圈。
“胡说!我如何会看上阿谁酒色之徒。”白了雁儿一眼,涴秀面红耳赤地解释道:“你们看啊,齐妃娘娘崇高高雅,深得皇上爱好;四哥最宠嬖的三个妻妾,嫡嫂娟秀端庄,兰嫂子温婉贤淑,就连阿谁敏芝都是柔声细气;另有荒唐成性的五爷,也偏宠蕙质兰心的茹夫人……以是……”
“格……格格,这……这不是盒子……”雁儿目瞪口呆地退远了好几步,舌头打结,浑身颤抖地说道:“那是,棺……棺……棺椁。”
又转头望向皇妃图,这十二样物件,全都在那幅画里。
棺椁的材质像是檀木,披发着淡淡的暗香,黑地彩百鸟朝凤图,四边是云纹浮雕。
“日暖烟萝相见处,青霄晖映千仞竹。山光寂敛霞斑斓,风猎朔凛薄云疏。”玹玗喃喃念着画上妆镜中倒映的那首诗,藏头配上双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晴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