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这是……”玹玗轻声问。
弘历低声一笑，不在这话题上胶葛，而是笑道：“我们兄弟好久没有挑灯对弈了。”
可彻夜，他哪也没去，而是跑来畅春园，不喝酒作乐，不听曲看戏，只是在这站着。
昂首，是要说对不起，是要她先分开，哪知映入视线的是一张清泪涟涟的绝美容颜，心被莫名的感受狠狠一撞。
视野垂垂昏黄，面前这张脸变得恍惚，又再次清楚，变得熟谙，仿佛来自阿谁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外南城的府邸，仆人婢仆在前面两进院子欢度佳节，茹逸却在熏香阁中独对孤灯。
俄然，婢女在阁外叩门，“茹夫人，奴婢闻声后院小楼有动静。”
汤圆喻意团聚，若非雁儿提点，莲子也不知要避讳。
固然他的行动很轻，伤不到她的身，却深深伤了她的心。
她曾经是品香楼的头牌，回眸一笑便风情万种，却从未真正沉浸欲海。
统统眼睛都盯着皇后，看她能笑多久，能忍多久。
柴火熊熊燃烧，月光悄悄流转。
微凉的风吹来，弘昼蓦地复苏了几分，猛地推开她，用力甩了甩本身的头。
伸手捧起他超脱不羁的脸，主动吻了上去，不想他自我折磨，更不想再被他折磨，
弘历笑而不语，她仿佛从不向他提纯粹的要求，实在只要她说，他定会设法为她达成。
冰轮如练，清辉映照大地，琉璃玉灯靡靡流光
月上西楼，幽影青纱。
“那一年，皇上还是王爷，偷偷带着女人和格格到宫外逛花灯，又叫上了五爷一起。”雁儿感觉这些事仿在昨日，可实际却已物是人非。“我也是听格格说，她们碰到了刺客，女人臂上的疤痕，便是当时留下的旧伤。”
坚诚退出寝殿后，翠微不敢出言相劝，只道：“娘娘，不如早些卸妆寝息。”
“还是那丫头陪皇兄下棋，臣弟自有去处。”视野移向弘历身后，弘昼挑眉笑了笑，回身大步拜别。
走畴昔，蹲在他身边，她用最暖和的腔调说道：“五爷，别再喝了，气候尚寒，烈酒伤身，我扶你去歇息。”
牵着玹玗来到太仆轩，弘历为她筹办了一朵比那些冰莲花更大的冰雕芙蓉灯，花心的位置放着一只红烛，她亲手点然后，由两个小寺人抬到湖边。
见甯馨神采乌青，翠微忙额首退下，把空间留给主子。
风动青纱，挑逗着满室的愁绪，铃兰感觉本日的氛围有些奇特，玹玗笑容锁眉，就连雁儿都未真正展颜。
“本宫送去的汤圆，皇上可用了？”甯馨敛眸哼笑，弘历哪是和太后共度佳节，清楚就是想陪着玹玗丫头。
茹逸怔怔地望着他好久，看着一旁的空酒坛，泪划过脸颊。
刚到弘历跟前还没说话，就见储秀宫的首级寺人坚诚提着食盒仓促而至，“主子叩见皇上，皇后娘娘亲手做了汤圆让主子送来，并打发主子趁便问皇上，是否彻夜就回紫禁城，皇后娘娘也好告诉养心殿那边筹办。”
再一次靠近，面劈面，天涯之间，那浓厚的酒气让她蹙眉，也让她勾起嘴角。
被烈酒蚕食的明智完整崩溃，弘昼缓缓抬手，抚上茹逸的脸颊，低喃道：“秀儿……秀儿，你终究返来了……”
“皇兄不该该归心似箭吗？”弘昼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的含笑。
……
惜清辉映照蒹葭。
待两人散去，铃兰才从房间出来，唤小宫婢取来花灯，到赏鱼台放灯许愿，视野不经意望向九曲桥，公然见到弘昼独立风中。
夜，喧闹冗长。
客岁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傍晚后。
本年元夜时，月与灯还是。不见客岁人，泪湿春衫袖。
美景良辰，遥寄心机，委宛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