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玹玗低低应了一声,夹起一片用小碟子托着,递到他面前。
“尝尝便知。”弘历冷然笑道:“让她帮手皇后措置万寿节和中秋节的事情,并给她些协理后宫的实权,仪嫔得宠的动静很快就会传开,如果她真是弘皙的人,这颗弃子就会被重新启用,且不管对你动手的人是不是她,都留不得。”
除了身边的这两位,另有鸿瑞也是暗中受弘历指派,不但是因为君臣皇恩的原因,更是因为她的身份确切得有个安定的背景,在鸿瑞看来,与其要她单独面对,还不如让九五之尊帮她面对。
“不是让我别动心机吗?”玹玗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气,却还是忍不住迷恋他带来的暖和,乖乖地靠着他。“若真是病了恰好,发着烧,昏昏沉甜睡几天,倒还真是甚么都不消想了。”
愣了半晌,不由得在心中嘲笑了一声,世上这一物降一物的罗圈法例,在她身边可上演得真是完美。
玹玗看了看时候钟,已快到二更,但弘历仍没有要分开的意义,便问道:“爷可喝茶,我这另有些凤凰水仙。”
“但她始终是个女人。”弘历瞳眸通俗地望着玹玗,悄悄捏了捏她的下巴,邪肆笑道:“这么多年来,她不但不争宠,另有几分避宠的意味,你感觉这是为甚么?”
分开,定会是心困红墙,魂萦深宫;可留下,终有一日会心死,会悔怨吧。
“你如果再持续说这些闲话,菜凉了,又要费事雁儿和莲子去热,可迟误她们歇息时候。”弘历早已抓住她的软肋,这丫头最是心疼身边的人,何况雁儿对她来讲并非奴婢,多年相伴情同姐妹。
“脚不疼了?”弘历拉她坐下,却发明她手另有些凉,不由皱起眉头,将她拦在怀里,叹道:“现在夜里风凉,你不珍惜身材,倒是亲者痛仇者快,你那盘棋还如何下。”
“可这个时候,爷倒是感觉有些饿了。”弘历望着那些精美的小菜,眼底闪过一抹黠光,语气中仿佛透着几分不幸的调子,“但爷伤在右肩,这手臂稍稍一动就很疼,你说该如何办是好呢?”
当年佩兰算一个,毕竟是与他初尝云雨的女人,自是有几分感情,只是还算不上有多爱。敏芝也算,固然仅以侍妾身份嫁入宫中,但作为雍正帝指给他的第一个女人,固然不办正式的婚礼,可“称心快意”、“合卺交杯”这一套结婚的典礼半点不缺,于他来讲是初次结婚,这份影象比娶正妻时还要深切些。而甯馨,是至心支出过,如果他永久都不晓得那些事情背后的本相,如果甯馨不那么看中富察一族的光荣,或许会是他此生挚爱。
银钩弦月,白露夜,西风微凉。
雁儿和莲子都守在楼下,晚膳凉了热,热了又放凉,来回费事了好几次,玹玗还是不肯吃,弄得欢子也跟着焦头烂额。恰好弘昼带人各处抄检,皇后又在正殿陪弘历用膳,李怀玉也不敢去回话,他们又都劝不动玹玗。
寝室内连一盏烛火也没有,玹玗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着天幕下微漾的流光,风中蕴着庞大的袭人花香。
“倒不是怕下毒,只担忧她们调味掌控的不好,或是咸了、甜了、酸了、辣了,你先试过,也就免得爷的舌头享福。”弘历倒是一副非常有理的模样。
蓦地冒出来的声音,让玹玗惊得心漏跳了一拍,两束明灭的火光下,他神情安静,但通俗的黑眸中却藏着一丝凌厉。
“就如许给爷吃啊?”弘历眉梢微微挑起,眸中蕴着淡淡笑意,似打趣又似当真地说道:“如此分歧宫中端方,这几道菜都是雁儿给你做的,还未经尝试。”
不过这夺命之局,还是由他来布,这盘棋玹玗只要看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