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毓尘翻了翻白眼,憋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你后宫里空荡荡的,要我统领甚么?放着堂堂大民丞相不做,来做大内总管?”
尚毓尘几乎咬了舌头,赶紧跳开:“瞎混闹!你觉得秘闻是你,看上一个就娶一个?”她走到御案旁,翻起了杨枫灵方才誊写的册封圣旨。
怜筝本是听得当真,听她说到最后不由得一愣:“若冰姐姐,你所说的意义是,反噬?”
枫灵迷惑道:“秘术?”
帝后二人相视一笑,联袂坐在龙椅之上,接管百官朝贺,这是属于她的,她们的,光武编年。
怜筝问道:“连你也这么劝我?”
“煞?”怜筝一愣。
甫一回到洛阳,便听闻一件震惊京畿的大事,竟是杜臻一家夜里走水,杜臻在大火燃起来之前已惨死府中,其女杜芊芊、杨德亦在大火中丧生。
“皇后毕竟之位还是她的?”虽是反问,却并无不测,只是有些感喟,这是料想当中的事。
曹若冰摇了点头:“我师父并未教过我这些,我所晓得的,还是楚皇后那日教我束魂时与我细说的。”楚皇后忧心惜琴也会如杨枫灵般灵魂不全,便教了曹若冰以束魂之法,随后以命相易,以血引煞,为惜琴下了血咒。
作者有话要说:
午后冬阳正暖,流筝宫中积下的冰雪垂垂溶解,却愈发冷了起来。怜筝奉侍哥哥齐恒用过午膳后,又风俗性地坐在书房里,躺在太师椅上,半眯起了眼,享用着些许的安好。莲儿被田谦接出了宫,她回绝了杨氏派来的宫人,现在这流筝宫中,除了她,便只剩神态不清的哥哥齐恒了。
为了她的孩子,她们的孩子。
“怜儿……怜儿……”杨枫灵茫然若失,心如刀割,只感觉本身一颗已经不全的心再次碎成了片。
更何况,他还卖了杨枫灵一个天大的情面。
两人在江边望了好久,直望到天涯再没了踪迹,这才回身各自上马。
终究行到了龙椅处,枫灵笑着撇去邪念,流目光转,看向爱笙。
“叫着玩的。”
枫灵忙辩道:“不,我偶然冲犯姐姐,我只是但愿让你们母女糊口得再好些……”
金鞭开道,将军卷帘,中正雅乐皇皇响起,百官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向着帝后銮驾望去。
腊月二十七,邵俊林入宫觐见,奉告天子为端阳伯和忠勇侯筹办的宅邸已经补葺完整,能够入住了。
“欸,陛下——”
冥冥中,一种诡计的味道,挥之不去。
“若冰姐姐,”怜筝忙擦了擦眼,转过身来,“你如何来了?”她四下里看了看,晓得没有人,抬高了声音道:“送走了么?”
曹若冰想了想,解释道:“道家诸术,衍自周易,便是多加演变,也是万变不离其宗。这血咒,以母命换子命,与其说是咒,不如说是,煞。”
她转过身,松开咬得发白了的下唇,捏紧了圣旨,向着书房走去,脚下踟躇,磕磕绊绊。
枫灵回身淡然道:“朕又不是真金白银,不希冀大家都喜好,更何况另有人瞧不起真金白银。”
青衣卫唱了声喏,便蹲身给齐恒解起了锁链。枫灵负手背转了身,打量流筝宫的模样,只感觉一砖一瓦都与金陵一模一样,往昔历历在目。
一身大红丞相袍的尚毓尘正举着明黄的圣旨干笑着望着她:“端阳郡主,接旨吧——”她四周看了看,流筝宫中积雪熔化,没有个好处所下跪,忙又借口道,“站着便好。”
怜筝不明情状,流目光转,瞥见了流筝宫外一袭龙袍长身直立的身影——“你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