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乔悦颜身边的保护越来越少。乔悦颜咬牙暗忖,照此下去,彻夜怕是再也回不到扬州城,亲夫爱子,怕是也再可贵见。
乔悦颜惊诧抬开端来,一脸的不确信,先皇最宠嬖的儿子七皇子,生性多情风骚的七皇子,喜好吟诗作赋的七皇子,老是嘲笑酸冬烘生的七皇子,竟然削发入道,看破尘凡。
她忙转眼看向来人,那人是背对着悦颜的,看不到他的模样,却感觉此人的气质好生熟谙,仿佛了解已久。
青衣面呈灰色,喧闹月下更显悲惨,很久,他才说到:“皇姐嫁去智彦已多年,你还是忘不了她吗?”
青衫客笑声朗朗:“少年疏狂已然畴昔,我早已不是甚么七皇子了,悦颜!我已削发入道,贫道青衣,今番特地为施主化解灾害而来。哈哈哈,放眼红廛多滋扰,悠然出世我倨傲。青青子衿离凡尘,衣带轻飘入云霄。青衣已不再是甚么七皇子了,哈哈哈。”
悦颜此时已是完整愣住,一动不动,对青衣的话听了个懵懂。青衣解下佩剑青锋,放在车辕上:“此剑本就是皇姐送你的,你还给了她,她又在嫁走之前给了我,现在这剑与你的孩子有缘,待她长大后,你交给她就是――不过,我担忧你……”
三代情缘催人老,几国恩仇惹君愁。
青衣神采丢脸至极,尽是忧心:“悦颜,虽你我不能结为百年之好,但既然我已必定为你倾慕一世,我定然会保你的孩子,会保你孩子的孩子安然,尽吾所能,舍命保护!但我不敢说我必然能保住,毕竟势难逆天而行……昨夜为你破了杀戒,我当归去静思己过,望彼苍有眼,给这孩子一个好些的宿命,但愿后会有期,青衣告别――”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迹。
青衣将剑狠狠掷在地上,气愤喝道:“既为同性,怎能相恋!”
悦颜安抚了她几句,说统统都已安好,不必再担忧了。
“我死不敷惜,”在最后一个仆人倒下后,她冷然盯着面前的悍贼,却挺直了脊梁,并不告饶,“小妇人身上的财物你们固然拿去,既然你们怨的只是家父,便是要杀要剐便向着小妇人来吧。但――诸位大哥若还是有血性的男人,还请放过车里的无辜女眷。”她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她曾应了那人,决不他杀,好好活着,相夫教子,便如此支撑了十三年。十三年相思,早已生不如死,若借这些人的手得以告终,也是个摆脱。
“那你又是何必呢?”青衣的声音多了几分气愤,“为了一段不成能的痴恋,放弃了身为一国之母的机遇,嫁给了一个你不爱的贩子……你又是何必!”
死何足惧?乔悦颜凄然一笑,此心早已跟着那远嫁到智彦的身影完整死去,由本来的鲜红跳动化作了惨白的沉寂。
悦颜倒是嗫呆半晌,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还是喃喃道:“她竟将这剑留给了你。”
“这个婴孩是我的女儿苏若岚,这个女娃儿是楚老爷和萧姐姐的女儿楚韶灵――道长这是如何了?”
“为甚么?你不是皇上最为看重的担当人吗?如何会……”悦颜脱口问道,她实是不解,为何青衣肯抛舍统统,又终究说不出口,只能以手抚膺,堵得难受。
悦颜咬牙倔强的和青衣对视,清清楚楚地说:“我当然不能嫁给你,你们两个,是一母所出;你们两个,有着如此类似的眼神;你们两个,都令我肉痛……既然必定了不能和她毕生厮守,我又怎能嫁给她的亲弟弟,你叫我情何故堪!”
更有甚者,穷则生变,一些精干的穷汉埋伏在路旁,筹办攻击过往的路人。
“你这又是何必……”悦颜垂下了眼,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