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的确是个题目。”齐恒干笑两声,转过身来,笑着看着枫灵说,“这是驸马的家务事,做哥哥的也不该该参与,至于这马是在流筝宫还是在飘琴宫都没甚么题目,只是确切是要公允些,就——让驸马来裁判吧。”
窦慠满面笑容地走入殿内,开朗的声音早早传了出去:“好久未曾如此暗里里会晤,皇妹这些日子过得可好?”惜琴本来也是笑着的,但笑容旋即跟着跟在窦慠身后那人的脸的呈现而僵住了。
“本来如此,”惜琴大抵是听出了枫灵话语中的不甘心,笑意垂垂变浅,终究一脸安静,仿佛是无趣又仿佛是摸索说,“那我也就不去了,不过驸马该当是不会一人前去的,想必身边会跟上几个红颜知己或是——”
大笑着,枫灵拾起了那只鹞子,冷静谛视好久,拿过线轴,抽出线来,将两段线紧紧系在一起,显出浅笑来讲到:“既然甩不开,放不下,我也只好将你系上了。”
过了半晌,俄然好想冲出宫门去,只是本身身在异国,没有这个才气,心中更恨驸马,心想如果在扬州的皇宫,谁敢拦她惜琴公主的脚步?但是,这里不是,若不是为了阿谁该死的驸马,她何至于此?
“我,成大事?爱笙就别调侃我了,”枫灵无法点头,“我成的甚么大事,不过一介女子冒了个男人身份,惹了一身费事,每天提心吊胆——我说了,我更愿做个无忧无虑,无牵无挂的鹞子,与风长鸣,携日同游,好生安闲。”
好庞大的眼神,警告,自傲,安慰,乃至另有——有仇恨。
“哦。”不知以是地应了一声,枫灵背过手去,抬头看着天上的燕型鹞子:青竹为骨,白纸为身,绘着五彩纹络,书着五言绝句,一双乌黑描金眼,两只半白振翅翼,是明天凌晨才买来的,而买来以后枫灵就在上面题上了一首诗,本想写她师父杨四常常放鹞子时吟的那一首,但是转念又换了:闲来纵纸鸢,无端唳彼苍。本就凌云志,天然非等闲。
枫灵笑嘻嘻地作出一幅没心没肺模样说:“秦兄尽管点灯,只是现在天还未黑罢了——本日未时,想践日前之约,筹办在‘康羽楼’请秦兄用饭。”
枫灵难堪一笑,没有应话。
平逸侯府的夜,静得有些孤单,偌大的府宅当中,只要一个“男”仆人。女仆人是有的,只是不住在这里,以是,深夜里,常常是只要那么一间仆人寝室的灯是亮着的。一片乌黑当中,只剩下一个方才挂上了牌匾的主寝室在乌黑当中孤傲着透出亮光来。
爱笙冷静看着枫灵,没有说话,只是暴露了一个无可何如的笑容。
枫灵心中顷刻一动,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转轴,却正搭在了爱笙手上,脑筋炸乱了:的确,这里有一根线,连着那鹞子和这大地的,使它不得不在必然的高度上飞,如果线没有了,那鹞子应当会更加自在吧,不过——
“谁要你还?”怜筝面上挂不住,脸都涨红了些,“认赌伏输,天经地义。只是,我不平气,这最后一箭明显是我胜了,该当算是我赢,凭甚么说是我输?”说罢,怜筝跳到两个箭靶之间,当真说道:“皇兄评理,这上面有箭的且正中红心的一靶是我射的,没箭的那靶是她射的。我这靶上有箭,她那靶上无箭,该当是我射的较准嘛。”
“好好,鄙人自当领教,”他浅笑着捻了捻髯毛道,“不过——先把赌注亮出来。”
“锁喉,”苏诘苦笑:“你倒是真的学会了。”
世人又是倒抽一口气,这般热诚实在是教任何一个男人忍耐不了,所幸——枫灵是个女子。
“好,我应了!”八字胡恐怕那女人忏悔,在齐恒话说完之前就仓猝拈起了黑子,落在右边星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