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你明天给个准话,这钱你到底借还是不借?”田玉荣目露凶光,对着青娘嚷了起来。
“嫂子说的哪儿话,我这身子不顶事,看大夫吃药早都将相公的家底掏空了,相公现在又从马场辞了工,等着将屋子修好,我们手里当真是一点儿银子也没有了……”
但青娘并未与田玉荣说实话,她并不想让嫂子晓得他们能出得起五两银子,她晓得嫂子贪财,她和裴显峰手里的银子可千万不能让田玉荣晓得。
“你不是没有,我看你就是不想借,”田玉荣见青娘回绝,当下神采就是变了,笑容从她脸上隐去了,她掐起了腰,对着青娘斥道,“你怕是忘了你之前吃了多少药,那花的可都是家里的钱,为了给你抓药,我和你大哥贴了多少银子出来?啊?你现在有了银子,在这跟我装傻充愣……”
裴显峰闻声了灶房里的动静,已是大步走了出去。
“妹夫,话可不能如许说,都是亲戚,亲戚可不就是要相互帮衬的?当初青娘抱病,咱为她请医抓药花了多少钱?现在我家赶上难事,让你们帮衬下如何了?”田玉荣嘴巴不断,一面说一面看了眼那些鸡蛋与肉,接着道,“你们现在日子好过了,修屋子,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你们手里又不是没有这笔银子……”
“得了,青娘,你可别跟我哭穷,”田玉荣不耐烦地打断了青娘的话,“我也反面你拐弯抹角了,我此次来是想跟你借几个银子使使,我弟弟本年二十了,要结婚了,青娘,我晓得你手里有银子,嫂子借得未几,就五两。”
这一幕赶巧被一个泥瓦工瞧见了,那男人乐了,笑着打趣了两句,青娘脸庞发热,只缩在裴显峰身后,裴显峰端着碗,挡住了她的身子,两人眼底却也是含着笑意的。
“那哪成,自家妹子的事儿,还不就是我们自个的事儿?”田玉荣笑盈盈的,她向着院子里看了一眼,对着青娘夸道,“要我说,妹子你们家此次用的都是好木头好砖头,你们家这屋子修好了,在我们村但是这个了。”
早晨,田玉荣哄睡了女儿,推了推丈夫的身子,与其抬高了声音道,“我今儿去裴家可都是瞧见了,他们家用的砖头都是青砖,就连青娘烧的饭都带了肉的,这一场屋子修下来,里外里没有三五两银子可拿不下来。”
“妹子家此次修屋子,要花很多银子吧?得要四五两吧?”田玉荣眼眸炯炯,向着青娘问道。
田玉荣端起碗喝了几大口,方才渐渐地放下碗,她的眼睛在灶房里四下打量着,瞧着墙角的篮子里堆着满满一篮子的鸡蛋,房梁上还挂着好几块肥瘦适宜的猪肉,别的灶台上油盐酱醋白糖甚么也不缺,足以让人看出这家人的殷实。
一时候大伙儿都是围了过来,裴显峰天然也在,青娘瞧着丈夫额角起了一层汗珠,她心疼起来,谨慎翼翼地取出帕子,踮起脚为裴显峰将额角的汗水拭去了。
“和嫂子还不说实话?”田玉荣皮笑肉不笑地,“如何的,妹子现在日子好过了,有了银子,还怕嫂子来和你抢不成?”
她翻来覆去的,内心一向策画着,过了好久才渐渐睡着。
田玉荣一面说一面比了个大拇指,青娘没有搭腔,只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李绍康翻了翻身,从嘴巴里咕哝出几句话来:“妹夫有本事,先前不还在城里的马场做工吗?估摸着银子都是在马场里挣的。”
她手里是有这笔钱,但这笔钱是裴显峰豁出命换来的,若说娘家人当真是遇见性命关天的大事儿,她天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她会和丈夫商讨,他若也没贰言,那么她是会拿出这笔钱的,可现在田玉荣乞贷是为了给她弟弟娶媳妇,她弟弟娶媳妇,关本身和裴显峰甚么事儿?他们又为甚么要把本身的心血钱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