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头儿见一巡已过,忙又帮刘馆主等人把酒满上,商雪袖才又道:“我得伶仃敬刘馆主,这些天,刘馆主对新音社的关照我都记在内心,到了今晚,约便满了,但愿新音社今后南下返程的时候另有幸能在荣升驻馆。”
商雪袖沉思半晌,道:“的确有惧。余班主负盛名南下,能戏甚多,文武都来得,我偶然与他硬碰。何况,苏城固然繁华热烈,但也并不是夜夜歌乐的处所,我若将苏城的百姓和来往客商都唱饱了,待到他来,以他的名声……”她略有些歉意的看着张、马二位老板,道:“请两位勿怪我话说的直,余梦余必然也是挑刘馆主的荣升戏台,若不能满座,于我于他,都没有甚么好处。”
岳麟看着明朗朗的月色,道:“此次来苏城,独一的遗憾就是这几日没有其他梨园子在苏城坐馆或者搭台唱戏,不然传播的会更快一些。不过你也无需焦急,明剧的推行,不是几日之功,也没法凭你唱几晚便万人争唱,切勿失了平常心。”
岳麟想了想,道:“是,也不满是。一方面,我们不肯意你一开端就在苏城与余梦余对上;另一方面,也是最首要的启事,明剧好,你的戏好,不能一次就在苏城唱够,反而会显得便宜。”
苏城因新音社的到来,在这朝廷局势很有些奥妙紧绷的时势中,仿佛吹了一阵让人非常松泛的风。
他看商雪袖仍然是一幅慎重模样,不由一笑,道:“放轻松些,不如为师带你去听壁角吧?”
那边争的热烈,却被中间看了半天的邻桌的人打断,道:“你们说的热烈,这新音社四天的戏,你们听过几场啊?”
旁的人又道:“说了这么半天,我给闹胡涂了,新音社是唱北戏的?”
一群人一哄而笑道:“甚么北戏!没说叫新音社,是种你听都没听过的戏,叫明剧!”说罢又起哄道:“二哥,来一段!你不是这几天一向哼来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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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雪袖点点头,看着岳麟走在前面的背影,明白了萧六爷让两位岳师父同业的企图地点。
身为伶人以及一班之主,商雪袖免不了要抛头露面,就如告别的事儿,也理应亲力亲为。
他见商雪袖面色懵懂,便小声细细解释道:“当今圣上宠嬖丽妃,丽妃又产下皇子,已经晋位为贵妃。传闻在后宫风头无两,就连皇后都要让其三分。你也演过很多戏,内里多少祸乱从后妃而起?固然戏里简朴到不实在,但既然能通过戏曲从古传播到今,必然是有些启事的。”
岳麟道:“如何会。苏城要传动静到都城,一来一回要好久,恐怕他还不晓得苏城有个新音社呢!”他想了想,皱眉道:“比来上京氛围不好。他此次南下,也有避避风头的意义。”
现在她在苏城最驰名的酒楼运升楼里设席接待三位戏馆的馆主,杯子一举,道:“这几日实在多亏了几位馆主的抬爱,鄙人以茶代酒,先敬过各位。”
此话一出,别说刘馆主,其他两位,张老板和马老板也是大惊失容,刘馆主孔殷道:“当日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未曾想商班主和新音社技艺高超,以是签的短约,按着常例,若驻馆的时候上座好,续签也是常有的事儿,如何就要走?”
正争辩的人立即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道:“也就听了第一天的。可不是不想去听,哪个会想到接下来三天的就卖光了?”
直到商雪袖和岳麟回到荣升戏馆,她的心还是热热的,脸也是红红的。
商雪袖有些吃惊道:“那我们还要去?”
岳麟笑道:“我们是个外埠来的新班子,到了上京有甚么题目?余梦余成名在上京,唱了2、三十年,和很多文人乃至官员有所交友,想必他也不想搅这一趟浑水,以是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