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竟这般对视了好久,乐彦辅张着嘴终究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自夸为清谈妙手的他在这个女儿面前,竟是被驳的没有了半分的底气。
那一次毒打差点要了她的命!
顿了一声,又道,“父亲,您找我,应不是来过问旧事的吧?”
“你是……阿朦?”他似惊奇又似了然的喃喃问了一句。
“王将军风韵英朗,爽迈超群,乃人间真丈夫!”乐宁朦简短的评价了一句。
公然还是想将她送出去啊!
小厮答道:“回姑子,奴本没驰名字,郎主赐了奴一名,唤吕斌,姑子就叫我阿斌便可!”
“过来坐下吧,父亲有件事情要问你?”
没有多余的话,乐宁朦淡然的答了一句。
“父亲有何事相问?”
说完这句话后,乐宁朦便不再看他一眼,而径直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阿朦――”他高喊了一声。
这一世,他竟会想到要见她?
翻开门后,一股墨香便扑鼻而来,乐宁朦长睫抬起,眼神中便微显出一分惊奇,父亲的书房竟是如此粗陋,内里除了一塌两几以外,便是一张花梨木大理石案,上面摆放着各种名流法帖,此中就有索靖的书法以及卫恒的草隶。
顿了一刻后,他又回过甚来看着乐宁朦,问道:“王将军与王郎君,你更中意哪一个?”
“贾后毒杀皇嗣,皇上至今也只要一个皇子,后宫嫔妃身份崇高亦不成安身,以我的身份,在高门大阀的世族后院当中,又有几年活命?”
他笑,乐宁朦倒是沉默了下来。
父亲定是非常恭敬卫伯玉这小我吧!
这个女儿!这个女儿公然是恨他的!
“你对王将军印象如何?”乐彦辅再问。
小厮惊诧一刻,仿佛没有听懂,但没懂也没有去求懂,而是笑嘻嘻的连连道是。
而当乐宁朦一走进,乐彦辅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竟似神情大恸,目光闪动的怔了好一会儿神,才渐渐的平复下来。
但是,他话还未出口,便又听到乐宁朦冷讽的说了一句:“夏虫不成语冰,当您做了那样的挑选时,又是否会想到有明天呢?”
走到乐彦辅面前后,乐宁朦便就着石案中间的塌几坐了下来。
乐宁朦微微一愣,似不明白他问话的意义,过了好半响,才答道:“王郎君乃琅琊高门后辈,自是风华盖世,朦又岂敢置评?”
“姑子,这便是郎主的书房了,郎主在书房等你,你便出来吧!”及至门前时,小厮恭敬的说道。
乐宁朦不由得看向了这小厮,自她入府以来,除了阿弦和五娘,这府里上至姑子郎君下至婢仆,还没有一个对她如此恭敬,因而她便随口问了句:“你叫甚么名字?”
“是!”
父亲要见她?
“我听平子说,你路过汜水关的时候碰到了劫匪,是王将军送你返来的?”他试着转移了话题。
“父亲,不管是太原王氏,还是琅琊王氏,我出来今后,都只能给人当妾吧?”她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