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跟任何人走,我只要娘亲,我要跟娘亲在一起,莫非娘亲不要我了吗?”
他这句话说完,乐宁朦身子也蓦地一颤,心口仿若被刀划过普通的痛,而坚石又在她怀中哭了起来,乐宁朦赶紧又哄着坚石,将他推到谢容且面前,说道:“尚,这是你父亲,你不是一向驰念阿翁的吗?快,到你阿翁身边去!”
谢容且倒是惊奇的看向那使者,问道:“你刚才说,与城都王妃见上一面?”
乐宁朦心中更是一酸,抱着孩子不断的亲吻起来,城都王毫不成能会听任她拜别,而邺城也即将面对着一场大的大难,她独一能做到的就是将这孩子归还到他手中,也可保他们父子安然。
这时,乐宁朦又看着他,脸上扬起一抹凄然的笑意,她道:“谢郎,我已经……我已和他拜鞠问,成过亲了……”
但是坚石仿佛并不肯意顺着她的手指去看,也仿佛感遭到了拜别期近,小孩子软乎乎的小手紧紧的圈住了乐宁朦的脖子,一向哭道:“不要,不要,娘亲不要分开我,我只要娘亲,我只要娘亲!”
“是!”信使答道,“城都王使者还道,城都王妃欲将谢君的儿子归还给谢君,愿不肯意去,全凭谢君本身的挑选!”
谢容且心中一痛,哑忍的沉默了一阵,只喃喃的低声道了一句:“我毫不成能让她跟着城都王一起陪葬!”
但是这孩子仿佛天生就有一种灵敏的直觉,晓得她们母子即将要别离,便更加对她依靠粘乎起来。
谢容且蓦地怔住,眼中也垂垂的溢出几近破裂的微芒,他哑忍着内心的痛苦,直过了好半响,才喃喃自语般的道了一句:“莫非……又是我来迟了一步吗?徒弟给我们重生一次的机遇,就是要我将上一世的痛苦再重新体验一遍吗?”
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已经哽咽,明显有千言万语缭绕在脑海,终究也只化为这简朴的一句溢在唇边,他将她搂得极紧,仿佛恐怕她会随时消逝普通,不自禁的也落下一滴泪来,这个时候,他已然忘怀了身后的数百骑士,更忽视掉了城墙下林立的数万敌军。
他这么一说,乐宁朦便沉默了下来,东海王此人几次贪婪,又暴虐无常,她是晓得的,在汗青上,城都王的两个儿子就是被他所杀,而上一世,她的两个孩子……
“颖,你还是投降吧!”忽地,她哑忍的将统统情感掩蔽在心底,目光极其果断的劝道,“天子御驾亲征,不管你反不抵挡,都已被认定为民贼,现在南有洛阳,北有幽州,朝廷多次嘉奖范阳王戍边之功,其兵马已强大到十万,现在你已是腹背受敌,如此硬拼下去,并无多少胜算,大晋已是内忧内乱,何必再自相残杀,给鲜卑蛮夷可趋之机?”
“这本就不怪你,我未曾照顾过你们母子一天,能有明天,也算是我的报应!”
闻声,乐宁朦霍地昂首,看向他,就听他道:“你想见她,孤王也可成全,不过,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来见你!”
她的这一番话顿时让城都王面前大亮,不由得面露欣喜的浅笑起来,他就晓得固然这段时候她一向如笼中之鸟般不爱言语,但对于时下的局势倒是冷静的观注着,了然于心。
这时,城都王蓦地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想见谢容且吗?”
这也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仅仅两字便充满了无尽的眷恋和懊悔之意。
谢容且一句话还没说完,乐宁朦却打断道:“谢郎,你还是不敷体味我啊!事已至此,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们也回不去了!”
“你已说了,不管我反不抵挡,都已被认定为民贼,那我为甚么还要降?古来王候降者妻儿何能得以全面?你已是我的王妃,以东海王的老奸巨滑,他能放过你和坚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