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氏笑道:“你倒不贪婪,我还觉得你得盼着羿儿考个状元返来呢。”
陆敬澜却颇不测的盯着青翎的手,本来这双标致的小手还能筹算盘?
青翎笑道:“我娘总说我是话唠呢,提及来就没完没了的,哪能不扰,今儿是七夕,夜里可别忘了拜魁星,保佑敬澜哥哥蟾宫折桂。”回身走了两步,忽听身后的陆敬澜道:“小翎儿,过了七夕,我就要回京去了,你会不会想我?”
翟氏问:“可拜了魁星?”
翟氏:“这有甚么难的,陆家那边儿虽说派人来接,却也没说准日子,我这么估摸着如何也得再过几日,敬澜不走,青羿跟子盛天然也不走,他们俩都十四了,旁的干不了,记个账总难不住,更何况,咱家收租子又不跟周家似的,差一点儿都不成,哪年不是几个福子往哪儿一摆,由着那些耕户交多少是多少,只要个准数,记下就成了,等入仓的时候,才会细心称分量。”
小满道:“明显这边儿近,干吗绕远啊。”
青翎往前瞧了瞧不由暗笑,倒是会找地儿,廊子角哪儿种了一架子金银花,长得甚为畅旺,藤蔓都伸到了廊子里,像一扇天然的屏风,青羽跟表哥一前一后站在那些藤蔓后,加上今儿青羽穿了一身淡黄的衣裳,表哥也穿戴淡色人袍子,站在一架子开满了黄白两色小花的藤蔓后,不是大姐头上乌沉沉的头发,真瞧不出来。
胡老爷摇点头:“咱家老迈读书虽也算刻苦,到底资质有限,那些中状元的可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哪是平常人呢,羿儿跟子盛都不像,倒是陆家那孩子,瞧着不平常,说不准是犯着星相下来的也未可知。”
青翎白了她一眼:“你没见大姐跟表哥在哪儿说话呢吗。”
翟氏道:“这哪儿是书里写的,这丫头跟青翧每常缠着我们家老太爷讲故事,老太爷看戏听书的新奇事儿都说给他们,甚么牛郎织女鹊桥会啦,狐狸精穿戴衣裳装人啦,黄鼠狼偷鸡蛋放在树杈上了,神神怪怪的奇怪事儿甚么都有,青翧听了就忘了,这丫头倒是个好记性,听了都记下了,碰上丫头问她,就会扯谈几句,当不得真。”
陆敬澜见她吃的香,也吃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不一会儿一个青玉米就只剩下了玉米核,青翎见他仍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我说好吃吧,你们家的厨子厨艺好,邃密着做天然好,这么直接煮来吃,却也另有一番味道,我爷爷说,灾年的时候,就是如许的玉米核都是宝贝呢,庄户人种粮不易,即便日子好过,也不能糟蹋粮食。”
陆敬澜不觉有些脸红,过了一会儿道:“晓得了,今后敬澜再不剩饭。”
胡老爷也笑了起来:“得了,人家便是文曲星也不干咱家的事儿,还是过咱家的日子吧,过了七夕就是咱庄稼人的大秋了,从明儿起各家的租子就该连续的交过来了,偏赶上咱家的铺子要开张,虽说满贵无能,也不能都丢给他一小我,家里这边不免顾不过来。”
胡老爷:“我也这么想的,转头我再扫听扫听,别产业铺都给朝奉多少人为,咱家只高不低也就是了,以满贵的品德,也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对了,叫小翎儿帮着收租吧,这丫头算盘打得利落,比我们家的老账房先生都快呢,这丫头实在聪明,学甚么上手都比别人快。”
陆敬澜有些不舍:“你在也不会扰我的。”
吃了早晨饭,雨停了,翟氏忙筹划着搬了供桌出去,摆上供果,设香案叫青羽青翎出去拜织女星。
把案头先看不着的书收在了箱子里,走的时候就费事多了,陆敬澜想起甚么,把架子上的空瓦罐拿了下来,递给他:“把这个收好,细心些,别归去的时候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