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娘娘牵挂,我这大半年确切长高了些。”他歪头想了想,又笑道:“也不晓得恪哥哥现在长高没有?我本就只比他低半头,说不定等他返来,我就会比他高了。”
不料玉钟却笑了:“不是我推委,娘娘本日不要我呢。”
“不怪她。”薛婵笑着得救,“是我不让玉钟跟着的。你们这些日也都劳累,趁我不在好好歇着呗。”
当时薛婵甚么都不懂,笑着说:“不是草原诸部都已经昂首称臣,年年遣史朝贡,要永修华夷之好了吗?陛下还担忧甚么?”
薛婵便也不再多问。光阴久了垂垂也就晓得,天子的手腕千变万化,究其本源不过乎制衡二字。能让他忧愁的,是无衡可制。无衡可制,便会受制于人。而他最担忧的,就是本身对翕王无衡可制。
“朕担忧的不是草原诸部,而是……”天子欲言又止,毕竟还是感喟一声,去用鼻尖蹭她的耳后。
皇后如此大张旗鼓地架空了姜贵妃,第一个得益的竟然是薛婵。旁人都觉得既然薛婵与姜贵妃交好,总会惹得皇后不快。不料皇后待薛婵却更胜以往,不但亲身关照她的吃穿用度,还日日遣人来扣问近况。
一时穿戴结束,飞霜出去看了,问道:“娘娘本日要去看看皇后吗?”
“陛下固然仍日日回凤仪阁去,却又经常在天极殿召宠些美人甚么的……”玉钟说到这里特地停下来看了眼薛婵,见她悄悄凝神在听,才又持续道:“许是陛下惯常如许?”
薛婵面带浅笑,听着飞霜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也不辩驳,只是等她说完了才问道:“前日你说有一款香最合适如许的时节用,叫甚么来的?竹深不知处?”
鸿樾暴露难过的神采来:“恪哥哥倒是在大漠边关安闲,我却被拘在宫中读书,还真是恋慕他。”
薛婵对玉钟一贯另眼相待,见她言辞诚心,只得点头:“也罢。”
“统统都好。我每日随师父读誊写字,每日另有人来锻练弓马工夫。几位嬷嬷对我甚是关照,也没有人会欺负我,请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