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婵把夜明珠紧紧扣在胸口,痛哭失声。
夜明珠的光芒悄悄地等待着,那是天子留给她最后的一个记念。
薛婵缓缓回过神来,不错眸子地盯着天子看。
“你哥哥他……”
薛婵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诚心,也听得出来他遣词用句时不经意拉开的与她的间隔。“如果是苏子奉……”她轻声说,说到一半又停下来。
天子走过来,一边替她拆去头上沉重的累坠,一边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小对劲问她:“没想到是我吧?”
“你不对劲吗?”发觉到她的语气非常,天子有些不测,“我承诺过你哥哥,会好好照顾你。”
“阿寤,你的哥哥死了。”
旧事化作梦境,一重一重地来去交叠。薛婵陷在梦境深处有力自拔,来来去去看着锦袍将军苏子奉转眼成了天子,天子又与她各式恩爱,转过脸来,却仿佛在她身上缠绵的还是苏子奉,蓦地又瞥见天子一剑杀死了子奉。薛婵梦见本身跪倒在血泊中,抱着子奉向天子哭喊:“你杀了他,你杀死了子奉。”天子却哈哈大笑:“我就是子奉,子奉就是我,我杀了我,是我杀了我……”
“是啊……死了!”天子也觉难过,缓缓在床沿坐下,伸手摸索薛婵的手。两只手握在一起,温度相互抵消,俱都凉得令民气惊。“我会给他荣哀,让他走得风风景光。也会规复你华嫔的品衔,国朝向来不刻薄为国捐躯之人的家属。”
天子晓得她已经缓过来,沉声叮咛:“固原,你出去。”
天子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站定,“阿寤,你是明白人。朕都是为了你好。你哥哥能当上边郡统帅,是因为你,我把欠你的都给了他。但他孤负了我,断送了十五万雄师,这个罪恶得有人背。我这都是为了保全你哥哥。你替他背了,他就能活命。”
天子放手放开薛婵,秦固原在她胸口猛拍一掌,卡在胸口的那口气被疏浚,薛婵狠恶地咳嗽起来。
薛婵恍忽想起来,当年发明本身与这位少年将军出城郊游的兄长,神采中有着难以言喻的焦炙。而当得知本身将要进宫,成为天子无数嫔妃中一个,或许一辈子就要如许空耗掉的时候,反倒暴露了如释重负般的欣喜。
“是战死的吗?”
薛婵蓦地一惊,展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