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玉钟朝飞霜看畴昔,见她用心挪动熏笼上的衣裳,仿佛并没有要参与的意义,俄然觉悟,赶紧拉着飞霜的衣袖低声抱怨:“你就不说句话?这玉阶馆里,你年纪最大,我们一贯都听你的,她那张嘴,也只要你能治得住。”
玉钟在寝殿的门外透过门缝向内里张望,见薛婵卧榻上帘栊低垂,跟着轻风缓缓拂动。月光浸润,将房内映得一片水凉。安眠香白烟袅袅,碳盆中红星明灭,窗外铁马被风吹得叮叮作响,更加显得房中温馨来。
飞霜叹了口气,抽过帕子替她拭泪:“这有甚么可哭的。你是不幸人,我们娘娘也是。我常日总奇特娘娘仿佛与你格外靠近些,本日总算明白了原委。唉……娘娘真是命苦,本日她说那些话,我听了都感觉难过……”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玉钟并排坐下,又问:“她说再无能够与之前一样,这话你信吗?”
飞霜用力托着她的双臂将她扶起来:“你这说的甚么话?你肯将这些说给我听,是将我当作了亲姐妹。你叫我这声姐姐,我不会让你白叫。你且好好的,照壁她们若在难堪你,有我在,你一万个放心。”
飞霜抢先忍不住笑出声来:“从速归去睡去。也不怕被底下人瞥见传出去,告你一个厌胜之罪。”
飞霜听了公然浅笑,冲照壁笑道:“你看看,都把她给逼到这个份儿上了,可饶了她吧。再轰动了娘娘不好交代。”说到这里,又瞥了玉钟一眼,话外有话:“毕竟我们娘娘眼里,玉钟与你我可都不一样。”
照壁这才特长指在玉钟脸颊上戳了一下:“这回饶了你,转头再问你话,可不准像本日如许乱来人。”说罢也不再理她们二人,起家抚平裙子上的褶痕,向内里走去。
两人正轻声说着话,忽见照壁蹑手蹑脚地从内里出去,一边往手心呵气,一边发牢骚:“好歹也是过了立春了,如何还是如许冷。手指头都冻僵了。”
飞霜一惊:“啊?那如何不见你们返来讲起?”见玉钟一味点头,催问道:“到底如何个景象?莫非娘娘冲撞了陛下?可为甚么过后也不见天极殿那边有人提起?”
玉钟“嗯”了一声,不须问也晓得她指的是哪句话。“姐姐放心,我不是一时宽裕没有体例了才那样说的。我们四人一同到的这玉阶馆,品阶年资也都一样,开初相互并不熟谙,我们娘娘又是个万事不操心的菩萨,并没有指明谁做头领,因为不免有些明争暗斗。姐姐放心,从而后,我只唯你的马首是瞻,像今早那样的事不会再有了。”
玉钟无声点了点头。
玉钟垂泪:“姐姐如许说,我就放心了。”
“然后陛下就走了。”
夜已深,更漏尽,天霜河白,无尽难过尽在不言中。
薛婵不似别的嫔妃,大家都晓得她受天子独宠这些年,是真的有情义在的。飞霜玉钟在薛婵身边奉侍这一段日子,也都晓得薛婵固然面上冷酷,倒是个挚情之人。越是挚情之人,为人办事就越是随心所欲。对待旁人或许还要虚饰客气,对待真正在乎的人,倒是半分也不肯低头。她心死,就不会去哀告天子转头。
飞霜将玉钟带到本身房中,将房门关上,这才笑道:“我是怕内里人多,不定被睡遇见我们一处说这些话,将来免不了都是是非。”
玉钟一向到这个时候才气勉强应对:“我是见她过分放肆,一时没忍住。”
“就是那次。那一日实在撞见了陛下。”
两人面色俱是一变,不约而同一起站起家,又闻声照壁抬高了声音抱怨:“锁心你个作死鬼,你半夜在院子里站着做甚么?”
锁心吐了吐舌头,回身就走。
玉钟畴昔在她身边蹲下问:“要我帮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