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壁凑畴昔在玉钟手上深深闻了闻,由衷赞叹:“好香啊!难为娘娘有这个心机,每年留着这个用。”
飞霜打了水出去,悄悄替她搓揉掌心,将胭脂洗尽。趁着薛婵瞪着水里的胭脂垂垂晕开的当儿,她轻声说:“那边看起来非常慎重,不但早大将陛下的衣冠都送去穿戴,还说因为要筹办早晨接驾,贵妃娘娘本日就不过来了。”
院子里本有棵海棠树,现在叶子都已经落尽,只要光秃秃的枝桠冒出头来。薛婵说:“你去西边屋里找找,我记得夏天晒了一罐子海棠干,也不晓得有没有被他们偷吃了。如果另有,分开两罐装了,一罐给皇后娘娘送去,一罐给贵妃娘娘送去。”
薛婵只觉耳边嗡嗡一阵乱响,半晌间只能瞪着掌心的胭脂发楞,仿佛那胭脂有千斤之重,用极力量也没法将手抬起来。
薛婵柔声打断她:“好啦,我晓得你在想甚么。放心吧,不过是浅显的果脯,不过应个节景。皇后和贵妃这一贯都对我照顾有加,现在她们有难有宠的,实在跟我们无关,我们也做不了甚么,不过表个情意,宠辱不惊罢了。去吧,没人会把这当作多大的事儿,你放心。”
薛婵点了点头:“去吧。”及到她出了门口,又从速追着叮嘱一声:“不必惊扰娘娘,只问问上面人就行。”
“我说……我……”薛婵勉强回神,转头怔怔盯着飞霜看了半天,才恍忽想起来,她并不晓得,那软玉枕,龙涎香,莲花博山炉,件件都是当初大病时,天极殿的人从她玉阶馆里带走的。现在却要在姜妃那边落地生根了么?薛婵摇了点头,硬气心肠将酸楚生生咽下去,“我去歇歇。”
“难怪说得一口正话,又锦心绣口,出口成章,看来比我是要强多了。”薛婵幽幽地感喟着,神思惘惘。
几小我不敢再啰嗦,各自分头去忙。
飞霜撇了撇嘴,淡淡道:“你们家还真风雅。”
飞霜打量了一眼,笑道:“这还不轻易,你别光在头上策画,娘娘有一对儿泪珠形黑珍珠坠子,你去找出来配上,看看是不是好。”
薛婵躺不住,早早就起了身。没想到玉钟几个比她还早,已经在厨房外筹议着如何煮腊八粥了。前两日宫内府发下来四色粳米红枣枸杞桂圆一应物质俱全,薛婵让玉钟去堆放杂物的屋子里找出春季采收晾晒好的干桂花来,笑道:“腊八粥也不拘必然只能那几样。加上这个,起码闻着更香。”
玉钟尖叫一声,镜子再次落地,这回毫无回寰地裂成了三瓣。
薛婵透过镜仔细细打量她,问道:“你家是那里的?本年多大?”
薛婵手一顿,半晌才苦笑道:“也不是甚么别致的事儿。”
飞霜听她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天然没法再反对。从薛婵屋里出来,心中还是不安,找出那罐海棠干来,闻了闻,没有甚么异味,还是不放心,让人找来只猫儿,喂了两枚下去,细心察看了半日,见确切没有甚么非常,这才将果干分装了,与玉钟别离送了出去。
现在这偌大皇宫中,能够依托的,也不过身边这几小我罢了。她们便是她的臂膀,姊妹,依托。
“随便你如何试,只是有一个端方,不准插金戴银。”薛婵用心难堪锁心。实在哪怕把翟衣雀冠翻出来穿戴上,只怕也没有外人会瞥见。她也并不固执于这些,只是想看看锁心到底有甚么妙法没有。
她起了身才发觉双膝酸软,一时候竟然站立不稳,手自但是然伸出去寻觅搀扶,却一手按在了铜镜上,呛啷一声响,轰动了屋里屋外的人,飞霜从速扶住她问:“娘娘但是不舒畅?”
两人正较着劲,飞霜从内里出去。
飞霜自是能够测度出她的情意,笑着欣喜:“陛下可贵去一次,难怪他们慎重其事。我们也没需求凑这个兴头,过两日闲了,贵妃娘娘天然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