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啊，千万不成啊，陛下！”皇后闻声，顾不得姜贵妃的扶制，摆脱开来，扑到天子脚下：“陛下，千万不成。”
葵儿忿忿地说：“娘娘那里晓得。娘娘和华嫔要去皇后那边，便打发我返来，到了用饭时去玉阶馆寻去，华嫔娘娘说您被留在了凤栖宫，我们便又去凤栖宫等待，不料竟被几个脸生的寺人给怒斥了一顿，说是奉了圣旨把守，不准人收支。再问，还说我们违了宫禁，要缉捕问罪。幸亏秦公公出来刚好遇见，替我们说了几句好话，这才放我们返来。奴婢们想，就连在门外问问都已经如此短长，那娘娘在内里到底出了甚么事儿，却让人如何猜去。又不见娘娘传个一言半语的出来，去问玉阶馆的华嫔，她竟然推说不便利，连面都不肯见我们了。想娘娘平日对她多么关照，她却如此对您，真真想起来就活力！”
但天极殿有一个好处，便是此处统统宫女寺人都是天子亲身遴选简拔的，不但个个夺目精干，并且都眼明嘴快，忠心耿耿。是以天子决定在天极殿里向鸿樾问话。
皇子操行不端，这类事情可大可小。姜贵妃出身王谢，家属中百年来也有过好几位后妃，宫廷秘辛，她自幼也听闻过一些。十几岁的皇子们大多持宠而娇行事荒唐，身边又尽是些少女怀春的侍女，说刮风骚佳话来，几近历朝都有那么一两出。多数暗中将犯了事的侍女措置了，甚或干脆收在身边也不是没有。引发天子如此大的反应，当然事涉准皇储，除此以外只怕另有别的启事。只是这启事到底是甚么，却难说的很。姜贵妃自问没有天子那样的谋虑心机，想也是白搭劲。维今之计，只能是谨慎谨慎，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秦固原点点头：“如此最好。赵大人，请随奴婢来。”
天子沉声叮咛：“你在内里守着，除了鸿樾阿谁牲口，任何人不得出去。”
寝宫中只剩下皇后，姜贵妃和窦长清三人。耳听得内里秦固原叮咛人将赵琴浦送到偏室中歇息，晓得一时不会有人来，窦长清赶紧上前与姜贵妃一起将皇后扶起来送到床边坐着。
姜贵妃惊奇不定。看这景象，固然尚不知有喜的是谁，但能够必定孩子的父亲定然不是天子，必然是另有其人。这后宫当中，不是妇人便是寺人，除了天子以外，勉强算得上男人的便只要鸿恪和鸿樾了。但他二人都尚未及冠，鸿恪十四岁，鸿樾只要十三岁，如果真是他们做出了如许的事情，也就难怪天子如此大怒了。
天子又沉吟了一会儿，森然吐出两个字：“做掉！”
姜贵妃天然晓得短长，默记在心，恨不得飞回本身所居凤仪阁。
皇后轻呼一声，身子一软，跌入姜贵妃的怀里。她死死闭着眼，眼泪却不成遏止地落下来。
葵儿不平气：“如何与她无关？去凤栖宫是她提的，娘娘您和她同去，如何她返来了，你却没返来？不问她，我们能问谁去？”
姜贵妃见几个侍女仍在擦眼角，放下碗笑道：“不畴昔的时候久了点儿，何至于就如许？”
皇后哑口无言，自发无可推委，挣开姜贵妃的搀扶当场跪倒：“陛下，此事皆因臣妾管束无方而起，臣妾自知罪无可恕，请陛下赐罪！”
天子死死盯着他，半晌目不转眼。
“无辜？”天子咬着牙嘲笑，“我国朝列祖列宗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何来无辜？现在已经如许的局面，莫非还要留着他，莫非你还筹算将来给他度玉牒入宗室不成？”
赵琴浦天然不敢怠慢，膝行至他脚边：“陛下？”
天子猛地回身，大步来到窦长清面前急愣住：“如何？”
“熟谙。自儿臣搬到母后宫中，便由她贴身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