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开阳调侃般打量单超,随即一笑,走出了门。
“大胆!一介卑贱奴籍,怎敢直呼尹掌门的名字?!”
单超猝然回身,声音近乎峻厉。下一刻只见面前劲风直扑而来,有一样极其锋利的利器,竟然在浓墨般的夜色中神不知鬼不觉冲到了面前!
现在荒凉的后院冷冷僻清,只要竹柏在空中投下纵横交叉的浅影。谢云顺着回廊向前走去,俄然脚步顿住了。
“——谁?!”
“一个固然毫无眼色、不知好歹,却心比纸薄,命比天高的……愣头青。”
“不晓得,”他终究开口说,“能够是有些人固然笨拙,却蠢不至死的原因吧。”
单超胸膛兀自起伏,鼻腔中因为喘气而充满了炽热的气体,这时身后传来传来一声:
尹开阳却抬手点了点,食指几近挨到谢云的眉心,浅笑道:
——这话就冒上杀头的风险了,若传出去给天后闻声,十个单超捆绑在一块儿都顶不住滔天大罪。
天子捂住嘴闷咳了几声,好不轻易停歇下来,摆手表示单超无事:“本日不早了,你先去罢,把尹掌门给朕叫返来。”
“……陛下,”在近乎凝固的沉寂中,单超终究吸了口气,低声问:“若陛下真想保住雍王,为何只扬汤止沸,而不干脆釜底抽薪?”
两人在月光下对峙很久,谢云终究一哂,从袍袖下抬起手。只见那苗条的指尖到掌心鲜血淋漓,正紧抓着一物,月光下清楚可辨。
尹开阳挥挥手,回身向院外走去。
只见火线一个沉沉的身影背对着他,头也不回,悠然道:“阿云。”